他話頭頓住,漆黑的眼瞳移動,目光輕點了下徐清手中尚捏著的那封信箋,「誰來的信?齊予安?」
徐清嘴唇動了動,下意識想點頭,隨後一頓,眼眸微眯,直覺他這一問後面接的大抵不是什麼好話,又抿住唇不吭聲。
「你不是不願與齊家交好?」沈祁輕笑,語氣裡帶著些玩味道,「現在怎麼還能收到齊予安寫的信了?」
果然不是什麼好聽的話。
徐清心底暗嗤一聲,一隻置在桌案上的手正無意識地用指尖輕點桌面,像是在想怎麼回擊他的這句揶揄。
片刻後,她抬手邊重新將信紙對摺起來,便用有些漫不經心的語氣道:「齊家感念我徐家恩情,欲助我的盛情實在難卻。」
「況且,大婚那夜我同殿下談起盛王出征之事時,便已與殿下說過我去信齊世子,望他與齊陽王萬萬小心。殿下那時怎麼不問,反倒現在說起來?」
聞言,沈祁神色一滯。
那夜他站在徐清身後,手執玉梳,柔順黑亮的三千青絲垂在指尖,心跳聲比什麼都大,就記得那時她問什麼他就回問什麼,她答了,他便也回答,如此一來一回便結束了。
至於徐清答了什麼,他那時也沒大思考便過了。只是今日見她一連收到三封書信,便想著調侃一下罷了,誰曾想又被她反問了回來。
他輕咳一聲,沒應她的話,轉而把自己前頭先說的那段話的後半句補了上來。
「若是之後沈郗一敗再敗,父皇另擇他人之時,也會尋個由頭剝去齊遠山手中的兵權。」
已無用的人,自然不必再留。
兔死狗烹,不過如此。
屆時齊家手中無權,於他們而言也是無用。道理亦如上。
徐清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。
要想沈郗失軍心民心,再無與他們抗衡之力,又不想齊家失去兵權,失去兵家助力,這之間可謂是難有兩全之法。
她思緒兜了一圈,視線重新落回沈祁身上,「殿下打算怎麼做?」
沈祁搖了搖腦袋,表示他眼前也暫未有想到破解之法,隨後他又站起身走到了徐清對面。
二人隔著桌案相對而
立,他抬頭,下巴隔空點了下桌上徐清方才已經拆開了的,柳聞依寄來的那封信,問:「這封信里說了什麼?」
徐清的目光也順勢落過去。
這封信不長,卻是由徐妗和柳聞依一同寫的。大抵是因懷王靜王同盟交好,沈祁外出查案了,此時京中亦有多條眼線盯著懷王府。
徐妗身為懷王妃不敢輕舉妄動,想起徐清離京前同她說過有事可去尋柳聞依,便將信想辦法避開眼線遞去了謝府。柳聞依順道也有事要說與徐清,便將二人的信合在一處一同送了過來。
「周王殿下也找上了阿姐,讓她多來些信,好從我口中套得舒州這的事,還讓阿姐在府中好生監視著懷王殿下,若有所異動便立刻告知他。」
信中所言皆是京中近況,徐清沒想瞞他,便如實同他簡單複述了信中的內容。
話落,她還忍不住嘀咕了句「真把我阿姐當他的屬下了,竟這般使喚……」
只是一句抱怨,出口之後,她又接著言歸正傳,道:「不過柳姑娘倒是在信中說了,周王殿下最近私下動作不斷,不知是衝著殿下來的,還是打算衝著盛王殿下去。」
「沈郗在邊塞,戰敗的戰報還未及京,如今朝堂民間對他仍是盛讚,沈桉能做什麼。」沈祁嗤了聲,「如今天高路遠,他不過是想趁此時機殺了我罷了。」
剖析一番後,他又話鋒一轉,「但表姐是如何得知沈桉的動向的?」
在他的印象中,他這位表姐自母后去世後便隨姨母長居大慈恩寺,十年間從未離開過。去歲隨姨母一同回京後,又在秋獵宴上出了那樣的事,隨後便迅速嫁入了謝府。何來的途徑知曉老三的行動?莫非是謝晟鳴先前藏了拙?
徐清聞言撩起眼來睨了他一下,隨後伸手取筆,又取來一張乾淨的紙來鋪開。
毫尖沾墨,手腕輾轉,落筆極快,像是早已想好寫什麼。
沈祁自她提起筆便沒再追問,只道了句,「表姐已成了婚,你怎的還喚她柳姑娘?」
徐清不置可否,也沒應這話。
沈祁不再多言,又見她不避他,便也毫不客氣地垂眸去看她寫的東西。
一盞茶的功夫便擱了筆,徐清雙手各捏一邊,將信倒過去正對沈祁。
「這般回信成王,殿下覺得如何?」
沈祁方才她寫時因反看不便,現下快速將信從頭到尾掃了遍,不自覺揚了揚眉,「半真半假,他會信?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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