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清勾唇,「就要他不信。」
沈碩本來不全然信任她,不過是賭林家對她有多重要罷了。
他先前盼著徐清與沈祁成了婚後能透些靜王府的消息給他。但真等到他們二人成婚了,他又防備起徐清,怕她與沈祁夫妻一體,不捨得算計沈祁。
此番來信便是一種試探,說不定隨行侍從中就有他安插的人,到時見徐清來信的說辭與他的人報去的說辭不同,便知曉徐清確實在耍他,震怒之下必然有所行動。
沈碩這人,野心有餘,心計不足,底下的人亦如此。徐清與之僅有幾次正面交鋒便已摸清了他。
沈祁明白她的意思,也笑,「王妃胃口這麼大,引這麼多人過來,是不是忘了還有個……年家?」
徐清聞言擰眉。
近日探了案子,又見到了極似周驚山的身影,倒還真忘了還有這麼個事。
算算日子,那日他們放過的那些年家人怎麼也該回去了,話定然也帶到了,這年賦門卻一直未有動靜。
掌下傳來輕微震動,伴著幾聲木桌被叩響的動靜。
徐清回神抬眼,便聽對面這人語調不愉地拋來句:「還有,王妃是不是忘記什麼要同我說的了?」
「嗯?」她有些莫名。
「今日申時,你去了何處?」
「……這也得同殿下稟告嗎?」
沈祁又抬手,掌心向上,五指微蜷,在桌上重叩了兩下,「你可還記得你我約法三章的第一條是什麼?」
徐清頓了頓,本想說這與他們二人的計劃並不相衝,轉念一想,若那日廣濟寺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真是周驚山,她所查之人與他們現下所查之案或許真有掛鉤。
她嘆了口氣,從實道,「我將在廬州查周驚山的人都召了過來,申時他們方至,我去安頓他們了。」
「周驚山?」
沈祁重複念了遍這個名字,他想起徐清先前的話,知曉徐清查了這個人許久,此時召回人斷不可能是為了查舒州之案而放棄查這個假的周驚山。
他直接問道,「可是此人與舒州這案子有關係?」
徐清沒點頭也沒搖頭,邊將桌上墨跡已干透了書信裝進信封中,邊道,「前幾日去順著曾既元說的去了廣濟寺,出來時見到個人影,與他十分相像,八九不離十就是他。我猜想,他躲來這廣濟寺,大抵知曉些什麼,正巧了我在尋他。」
「不過那日我沒能追上去,眼下他應還在舒州地界內,我讓人將萍娘也接了來,屆時想個法子將這假的周驚山引出來,或許你我所查之事皆有結果。」
「你有何打算?」
徐清思忖片刻,「這人假借周驚山之名,應當知曉周驚山的生平,他既然敢承這個名,便得擔起周驚山這個人的生前之事,在意之人。」
「我想借萍娘將這人引出來。」
第44章
翌日一早,徐清帶著沈祁一同去了安頓窈音他們幾人的客棧。
她本是不想帶他一道去的。
追查周驚山連帶著查案,居源和中參與之人眾多,如今沈祁又正順著吳屹給的線索深查叫居源和的流寇組織,她實在不想暴露太多,被當了替罪的羔羊。
從昨夜她說完她想借萍娘引出周驚山後,他便道他要一道去,隨後便一直盯著她,夜裡歇息也讓她睡在床榻里側,就防著她趁他不注意自個兒溜出去。
徐清知曉他的眠淺和警惕,稍有動靜他便會醒來。拒絕無果後作罷,上榻安心地先好生歇息了一夜。
直到今日一早,臨出發前,徐清溜不掉,便試圖勸他留下。
她站在門邊,睨著他,「殿下查流寇之事可是查出什麼結果了?」
沈祁假裝聽不懂她的不願,搖搖頭,「沒。」
「那殿下不去忙嗎?」
「追查流寇一事已交由宋陽,眼下廣濟寺才是追查重點不是?」
徐清啞口,半晌不死心又道:「那殿下應去與雲大人一道才是。」
那日從廣濟寺回來後,幾人對著案子和在廣濟寺所見所聞對了許久,最後幾人再次分頭,沈祁帶著宋陽接著與吳屹追查流寇,雲思起帶人去百姓和學子間暗查廣濟寺,徐清從周驚山入手深查。
沈祁抱臂,挑了下眉梢,「本王記得,那夜是王妃附和著雲思起一道,讓本王明著查流寇好吸引那些人的注意的吧?如今又讓我去同雲思起一同暗查,這不是又把旁人引過去了?」
徐清此番來舒州,對外宣稱的是靜王夫婦新婚,靜王不舍靜王妃,又巧舒州乃王妃父親徐峰統轄之地,便特意帶妻子來舒州散心作陪。
故而不大有人會注意徐清去了何處,做了什麼。她出門,也只當她去街上耍玩,有回她出太守府正巧撞見了方從外頭回來的吳屹,吳屹還另撥人護在她左右,其間或許有一二監視之意,到底也是沒太將注意放在她身上。
這下徐清徹底被堵了話,抿了抿唇,拂袖先一步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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