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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最好別讓我發現是誰漏的嘴,哼。」邢宴衡的眼睛裡閃過淡淡的暗光。

通常,村子裡最窮的人最容易被瞧不起,受窩囊氣。

比如任彩鳳,就常常被劉麗梅按著頭打壓。

但是村子裡其他人,對任彩鳳那麼客氣,是因為他們天性善良好相處嗎?

並不是。

那是因為有邢宴衡在,他那一身傲骨也是反骨!

男人有的時候,只要拳頭夠硬,也是一種威懾。

邢晏衡平時交往的都是什麼人?

村東頭的單身漢杜益陽,在世上無親無故,從小吃百家飯長大,卻生得一身蠻勁,據說有一回生產隊的老牛爆沖,他光憑兩隻手,就把幾百斤重的老牛給撂倒了!

另一個則是本村村長的侄子,平時不學無術,雖然沒有犯罪,但是好事絕對找不到他!

那人就是個二溜子,整天在村里瞎晃蕩,調戲大姑娘,跟寡婦廝混,個人作風嚴重有問題!

村里誰家有女兒的見了他,都要退避三舍!

而邢宴衡是靠什麼出的名?

他打了村長的侄子,把人打到鼻孔躥血,因為那人對任彩鳳說了不正經的話,邢宴衡當天晚上跑到人家裡,揪著他的衣領子,摁在地上就是一通猛揍。

把人打的跪下來求饒,磕頭管他叫爺爺。

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,這次之後邢宴衡把人收做了小弟,教他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

而這次邢晏衡出去賺錢,就是帶了他們兩個。

說起來,邢晏衡和他們回來也有四天了,除了傳言他有傳染病這件事,並沒有其他風聲爆出來。

隨著邢宴衡的傷一天天好轉,他心裡提著的石頭也落了一些。

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二,到了回娘家的日子。

程鈺早早的起來,給邢宴衡的傷口上了藥,確定口子已經長起來,就不讓他再裝病了。

見他的頭髮有些長,程鈺用剪子把它剪了剪,這個年代沒有理髮店,村里倒是有剃頭的師傅,但是大冬天剃光頭,想想都冷。

程鈺的手藝雖然不專業,可是在家裡時,經常會幫郭鳳燕剪頭,自然也就練了出來。

然後程鈺又拿出年前給邢晏衡做的新衣服,幫他板板正正的穿好,站在鏡子前一照。

儼然一個精精神神的帥氣小伙子!

程鈺給自己也拾掇了一番,穿上結婚時帶過來的紅棉襖,梳上一根麻花大辮子,跟邢宴衡一前一後的出了門。

路上一個小時的距離,小兩口走得比較慢,到家已經中午了,灶火里傳出食物的香味兒,郭鳳燕聽見呼喚,忙走了出來。

「小鈺、宴衡,你倆回來了!」這段時間程大山一直在病著,郭鳳燕要照顧他,又跟著操心,人都累瘦了一大圈。

程鈺看著她兩鬢白髮,有些心疼,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幫忙做飯。

邢宴衡拎著所有的東西進屋探望老岳父。

長大山見了女婿,心情好轉許多,從炕頭坐了起來,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著。

邢宴衡聽聞岳父問自己礦上的事兒,怕他擔心,不敢說辭了工,隨便編些話,說給他聽。

然後從兜里掏出程鈺事先給他的兩塊錢,給了程大山。

程大山卻不肯要,說他上次回家已經給過,不用次次都給,他跟程鈺也要過日子的。

程大山這個父親做的雖然嚴肅,並且思想古板重男輕女,可他偏偏就生了兩個女兒。

已經都讓人笑話了大半輩子,到老他也認了。

再加上這次生病,程鈺對他那麼上心。

程大山對比一下,想起前頭去世的老夥計,他可是生了兩個兒子,結果人死在屋裡,好幾天才被發現。

人總是在對比之中,才能看透一些事的本質。

他的小閨女雖然不是個男孩,可從小到大沒怎麼讓他操過心。

到他老了,孝敬又懂事。

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恩賜呢?

程大山每每想到大女兒給他添了堵,越發希望小女兒能過得好。

他說什麼不肯要這錢,邢宴衡無奈,等著岳父起來去茅房,他偷偷把錢塞到了枕頭下面。

灶火里。

郭鳳燕又忍不住和程鈺說起了程艷的事。

「你姐在選舉上那事兒鬧的,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出門,感覺誰都在笑話我,養出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東西!前天上你奶家吃飯,你大娘還跟你奶提了,把你奶也氣得夠嗆,桌上飯都沒吃幾口!你姐不省心,女婿也不靠譜,這麼下去,我跟你爸也沒幾年活頭夠她折騰。」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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