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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瀾對此嗤之以鼻,他較自己師兄還是少些超然物外的心態來的。不料一旁的樓巳聽他這麼說,竟噗嗤一聲笑出來,被瞪了也不收斂,目光無懼反嗆道:「說得好像你天劍門如今還蒸蒸日上一般?若無人約束,由著陽鶴同他那幾個親傳徒兒胡作十來年,天劍門只會是第二個一心宗了吧!」

「樓巳。」玄瀾面上陰沉,垂在身側的掌心蓄出紫雷光,「我雖亦不滿於天劍門如今的浮躁,但終究那是我天劍門的內務,一介散修半仙,還沒有隨意插嘴的資格。」

「是是是,玄瀾上仙教訓得是。不過……」樓巳臉皮厚比城牆,任誰說都不能傷他半分,「師尊前些時日才教導過我,心在紅塵,仙緣便遙遙無期。上仙還是…多多珍惜眼下才好,畢竟您比我可年長太多了……」

論鬥嘴,樓巳可不願輸半分,何況這話他本就是有十足的底氣。

所謂仙,是由人、鬼、妖脫胎而來,仙不似佛,並不會亘古不滅。若不能穩固本心,一旦道心亂了,那仙便不再能稱之為仙。玄瀾論修為論天賦自是有為仙的資格的,可他方才那番話卻與陽鶴、祁道元之流無甚差別。心歸了紅塵,便失了『仙』的資格。

玄瀾被說得臉色一變,幾乎是脫口而出道:「呵!歧陽子那般殺妖取丹的卑劣……」

話未說完便忽得停住,並未是誰令他住口,而是一瞬想起歧陽子便是裴錦春,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里實難繼續說下去。

玄止只看他一眼,並未開口指責什麼。

其後兩三日,先前外出的一心宗弟子終於返回宗門,一道跟來的還有天劍門和少數幾宗門的人。

樓巳在高處躲懶,一眼就注意到了天劍門領頭的韓負延,道貌岸然的道修平素與他最不對付,他也懶得這時候跳出來同對方糾纏,乾脆繼續躲著看戲,左右躲得再遠也不礙著他一個半仙聽幾個凡人道修說話。

底下人爭的自然也是這仙道大會,不過本就跳脫不了紅塵的他們更在意的無外乎『名正言順』四字。

句句將玄止玄瀾掛在嘴上,吵的無非是這仙道大會該由天劍門牽頭,而非是早已失了倚仗,勢不如前的一心宗。天劍門在道宗居首已有幾十年了,門下弟子自認為高人一等,自是無法接受被一心宗的人壓了一頭,他們不解於玄止為何會應下祁道元的要求,只一味將原因歸咎到一心宗宗主工於心計,欺上瞞下誆了玄止答應。

聽得樓巳忍不住搖頭嘆氣,他算是明白當日師尊為何會直言韓負延等人『好為人爹』了,分明什麼都不知道,甚至天劍門的人剛到鍾嶺山,還為來得及拜見玄止玄瀾、未見過祁道元闡明來意,心裡卻已經給一心宗上下都定了罪。

殊不知,玄止本就是心甘情願駐留此地,等的也是他們不屑一顧的妖道歧陽子。非是玄止他不清楚祁道元藉機在其中耍的心機把戲,而是對於那位超然物外的劍仙來說,他本就不屑得去計較拆穿,所求為蒼生大道,至於其他功名利祿,皆不過是過眼雲煙,堪不破這一切的人註定只能被困死在這紅塵之中。

「噤聲。」

便在此時,一道人聲穿透層層雲霧清晰傳入所有人耳中。

短短兩個字,聽不出半點起伏喜怒,卻震得眾人心頭一震,再難違背開口說些什麼,正是玄止。

天劍門的人不約而同向著雲層之上單膝下跪,俯首告罪不敢多言,其他宗門的人雖不至於都跟著跪下,也不由面面相覷,再不敢多說一句,也不敢擅動。

樓巳循著聲兒御劍而上,來到山頂,他收劍躍下。

山巔崖邊只有二人身影,一坐一立,皆是這天下地下絕無僅有的天人之貌,旁人光是在旁看著都不敢多發出一聲擾了這二人,便是樓巳隨性胡鬧慣了,此刻被這氣氛感染,也閉口安靜站在一旁看著。

歧陽子一襲紅袍被山巔獵風吹得搖擺,他人懸坐在斷崖邊,執手中鋒利短匕雕刻著什麼,身側地上整齊放著數根樹枝。那些被折斷的樹枝表面包括著一層淡淡的螢光,一眼便知並非凡物。

而玄止單手負劍守護在歧陽子身後幾尺之外,素來冷淡的面上露出擔憂的神色。

要說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,那便是歧陽子先前才有所好轉的妖咒,短短几日竟又有反噬加重的跡象。他此刻睜著眼仔細雕刻著手中的東西,樓巳遠遠瞧著像是個有花紋的木頭珠子,可他師尊眼側黑紅紋路蔓延長開,就像那攀長的花枝,已逼近兩側太陽穴,瞧著十分駭人。

「有事?」

歧陽子開口,問的自然不可能是早已在此的玄止,樓巳便老實答道:「方才聽到玄止傳音,似是有些不悅,徒兒便上來瞧瞧,沒想到師尊已經回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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