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的幽暗濃烈了幾分,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譏誚。
她和他,也曾是那種關係麼?
果然,不可救藥。
很好,這次下山……他本就是要動手的,不如便在這裡。
這次下山也是他的期望。他不可能容忍那種污穢的心思,也絕不接受這樣心浮氣躁、邪門歪道的人做師尊。既然種種煽風點火她都能忍,那他也只能動這一招了。
死。
臉上「恭敬」笑意斂去,在夜色中他的皮膚顯得蒼白而精緻,漂亮的黑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,眉宇間隱約有戾氣顯現,似地獄深處走出的漠然邪神,能令萬千妖物俯首跪拜。
那不是一個弟子。
那是妖魔的主宰,舉手投足間呼風喚雨。
那麼,便在這裡吧。
手輕輕對準了前方那行進的少女,暗自繪製起了招魔的法訣。
姜時月隔著一段路追蹤著前面的何寺,發現對方似乎是朝那破廟方向去的,心中納悶得緊。
驀地,她嗅到了一種奇異的氣息。
瞬間扭頭。
袍袖下的法訣繪到一半,猛地中止,少年的笑堆在臉上,睫羽輕眨如兩片濃密的羽毛,看起來真摯極了:「怎麼了,師尊?」
姜時月直勾勾地盯著他,蹙眉不說話。
她看了幾秒,徒弟大概是不習慣這麼被她看著,有些僵硬。
「別動。」姜時月囑咐了一聲,向前靠近,微微俯下了頭,朝封照炎的胸口嗅去。
笑著的少年,更加僵硬了。
被發現了?還是……
毛茸茸的野獸又來了,在他身前探究,明明刻意留出禮節性的距離,卻像是有什麼穿透了空氣,橫衝直撞地在他身上比劃著名。
他斂了下神色,笑得比剛才更加無害:「是有什麼嗎,師尊?」
「有妖氣。」姜時月正色道:「你身上應該是被魍魎下了追蹤標記,有輕微的妖氣殘留。只是不知為何,方才這妖氣突然變得很濃烈。」
說要解決魍魎但也沒什麼頭緒,姜時月帶封照炎下山主要還是想趕跑徒弟,只是徒弟身上的妖氣印記氣息卻突然變得濃烈起來,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?
妖魔之氣若沾染人太久,會趨附在人身上,改變人的心性,甚至將人引入歧途。
一旦淪入魔道,一般死路一條。
啊啊啊,她只是想趕走徒弟,不是想讓徒弟噶掉啊。
姜時月急色道:「封炎,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」
「不,舒服?」封照炎愣了一下。
姜時月想了下:「比如頭暈腦脹,五臟六腑不適,心情焦躁,有暴力傾向……各種身心問題都算,有嗎?」
少女睜著杏眼,那般凜色又擔憂地看著他。
看似凶不可攀的老虎瞪著圓滾滾的眼睛,毛茸茸的爪子按在地上,冷靜,又似不安。
「……沒有。」
姜時月鬆了口氣,妖氣未侵體就好,看來她得儘快為徒弟驅逐妖氣了。即便魍魎沒被吸引過來,她也得儘快驅逐妖氣救下徒弟才行。
她展眉道:「那就好。若有任何問題及時跟我說,別自己扛著。我是你師尊,自然要關注你,護你周全。」
護他?他其實,並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弟子。
他可以殺了她,隨時。
只是……算了,既然被察覺,便等下次機會吧。
手指收起,似什麼也沒發生過。
姜時月感受著前面的動靜,吩咐徒弟斂好聲息,兩人跟在何寺後面一段距離。何寺走到破廟前突然就不動了,兩人便隱匿在暗處觀察著。
何寺在破廟前徘徊了一陣子,對裡面不斷張望,腳步踩進門檻內,又邁回來,就這麼來來回回了許久。
姜時月不理解,四徒弟在做什麼,伸展運動嗎?
徘徊了片刻後,何寺也沒有真的進入廟內,而是繼續往破廟前面走。姜時月與封照炎互看了眼,繼續跟上。
何寺又走了片刻,往山路前面一座榕樹走去。樹旁是間茅草屋,歪歪斜斜似乎隨時要傾塌。何寺在屋門口搭了個椅子,便靠在那裡休息,頭頂天腳觸地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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