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岄站在輪椅後面,平視前方,餘光籠著輪椅上的人。從始至終,沒有看那侍女半分。
她以這個姿勢,在這個位置站了好些年。
「我總是讓你殺人,你會不會感覺厭煩、噁心?」傅景書仰起頭看她。
「不會。」她低下頭顱,簡短地回答。
「我只問你這一次。若你厭倦,我放你走。」
傅景書保持著仰望的姿勢,脖頸開始發酸,眼眸依然沉靜如深潭,雙手卻不自覺抓緊了蓋於腿上的薄毛毯。
她從稷州走回宣京,用了整整十年。
這不是她殺的第一個人,也不會是最後一個。
而這麼多年,除了哥哥,只有明岄陪著她。
如果……
明岄微微歪了下腦袋。
這個高挑的年輕女子似乎有些困惑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,認真地想了想之後,她說:「小姐救了我,我就永遠是小姐的護衛。」
是啊。
明岄是自由的殺手,而傅明岄,是她的護衛。
傅景書牽動嘴唇,揚起一抹淡淡的笑。
在暗處圍觀已久的少年輕飄飄落在橫生的粗枝上,靠著樹幹,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「好像每次見到傅小姐,都是在謀殺現場。」
「陸公子。」傅景書斂了笑,不理會他的嘲諷,「東西和人都帶來了?可安置妥當?」
「放心。單論這事兒,我比你更積極。」
「你跟柳從心,可有發現什麼?」
「這與我們的合作無關。」
輕風吹起陸雙樓垂下的袍擺,他不再拖著語調,聲音便又冷又硬,「我來只是想問,什麼時候動手?」
傅景書也不多糾纏,他不說,總有別的人會告訴她。
「再等一等,時機還不夠好。」她要一擊必殺。
「行吧,以後有事來紫衣巷找我。」陸雙樓從樹上跳下來,走了兩步,頭也不回地說道:「哦,忘了告訴你,跟我一起的那兩個都死了。」
「當然,不是我殺的啊。」
少年的語氣太過散漫,傅景書極快地蹙了一下眉,而後移開目光。
湖面早已恢復平靜。而幾十丈外,酒宴正酣。
賀今行舉杯敬道:「冬叔,平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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