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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完,直房裡一時安靜下來。

「也罷。」裴孟檀終於出聲,轉身看向另外兩人,「謝大人與傅大人覺得如何?」

傅禹成揣著手道:「兩位相爺一貫決斷英明,我只有附和的,哪裡會反對?」

謝延卿也摩挲著手爐,思慮半晌,才道:「若確定是五十萬兩,那這一筆開支我便要加在摺子里向陛下說明。」

裴孟檀看著他道:「能填一點是一點。」

一件事了,傅禹成站起來,向裴孟檀討他手裡的摺子,一面說:「那我這工部的帳……」

秦毓章道:「賀鴻錦的刑部向來沒有大支出,崔連壁又半點不挨事,刨去賑濟,超支多少,必然要在你工部平多少。」

傅禹成去拿奏摺的手頓時停住,鬍子一撇哂笑道:「那我還有什麼可看的,看與不看都一樣,索性不看了!」

說著大手一揮,一屁股把自己擺進圈椅里。

「不看就不看罷。」裴孟檀把摺子遞還給謝延卿。

秦毓章神色不變,拿起手邊一道奏摺翻看起來。

臘月了,各州卯著勁兒地遞摺子,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寫一通。他一目十行地掃完,批了個「已閱」,扔到一邊藍皮的奏摺堆里,發出沉悶的一聲響。

這一堆奏摺數量最多,分類是「不必再看」的意思。

「傅大人倒令下官想起一件事。」許輕名忽然起身道:「下官還未離開淮州時,有人花十萬兩買下了佼人館的頭牌。下官北上時同路瞧見,還好奇誰人如此財大氣粗,沒曾想竟進了傅府。」

他說著對傅禹成一拱手,微微笑道:「若早知那是傅大人的如夫人,下官一定路上就前去拜見了。」

昏黃的燈光下,後者麵皮漲了漲,最後一甩袖子,轉身對著書案拱手道:「秦相爺,不是我老傅有怨。今年氣候不好,老天爺不賞面兒,壞了朝廷許多事,咱也沒有辦法。現在外頭大風大雪的,咱們還得共同渡過。」

「諸位,可別與我計較。」他緩和了語氣,環視一圈,又對謝延卿道:「謝大人,要不你我再把帳目對一遍?」

謝延卿卻沒有動作,聲音沙啞地說道:「平帳不是問題,但問題在於預算難做,賦稅收上來就全補了虧空,就這樣都還差幾百萬,該怎麼填?」

「上個月皇嗣新立,正月要四方祭祀,上元節必定還要大賞甚至大赦。除去皇室開支,開年就得籌備三軍軍餉,二月春闈,三月末萬壽節,和親肯定也要在上半年出發,皇陵也一直在修建,更難保沒個天災人禍要朝廷出錢糧賑濟。這樣樣都要錢,去哪裡找?」

他嗓子發乾,緩了緩才又道:「西北今年的軍餉都還沒著落,帳目上這一筆可是平了的。殷侯這次回來,幸虧長公主在,才沒鬧起來。但拖個一年也就罷了,再拖一年,難保不出問題。」

「那可是十五萬人吶,若激起兵變,你我就都是罪人。」

傅禹成咽了咽口水,上下嘴唇一碰:「這確實不好再拖了。實在不行就加征一次節稅吧,兩三百萬的先把三軍軍餉對付過去再說。」

裴孟檀嚴聲道:「打住。秋糧才收,你拿什麼名目?更何況正月加征賦稅,你讓百姓怎麼想?陛下乃仁愛之君,你這是要污他的聖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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