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毓章翻了幾本,忽地輕笑出聲,「提俸?」又將這兩個字念了幾遍,翻來覆去地再看一回,評價道:「倒是會想。」
最後把摺子合上,放在了需要呈給皇帝過目的奏摺堆里。
很快內侍來報,禮部儀制司郎中求見。
「秦大人,這是下月會試的各項安排與相應事宜,請您過目。」
春闈乃朝廷開年第一件大事,也是儀制司的重頭任務,因此他們早在年前就做好了準備。
秦毓章接過厚厚的奏章,說道:「你們裴大人本就執掌禮部,又擔任過多屆會試主考,他可比我內行,給他看了沒?他要點頭,我這兒不看也行。」
郎中拱手道:「裴大人說了,今次您是主考,相關一切皆由您決定,是以一概不准去問詢他。」
「孟檀啊孟檀,避嫌呢這是。」他把奏摺放到桌上,拿硃筆批了紅,又遞迴去,「去通知其他幾位考官罷。」
郎中拜謝告退。
「等等。」秦毓章又把人叫住,偏頭問主簿:「孟大人可上衙了?」
主簿搖頭,「孟大人自告病以來,久未見好。」
他沉吟片刻,對郎中道:「你去請示孟大人的時候,先去趟太醫院帶上李太醫一起。」
「下官遵命,秦大人放心。」郎中肅容作揖。
他回到禮部衙門,叫胥吏套了馬車,帶著奏章往孟大人居所而去。
街上依舊人來人往,路旁的燈樓大部分已拆除或者正在拆,裱糊燈籠的白紙到處都是,被鞋底、馬蹄與車輪碾作塵泥。
張厭深放下手中的答卷,與長案上另外三張並列一起。
他撐著額頭稍歇一會兒,便聽見一聲隱含擔憂的「老師」。
「無事。」老人睜眼看去,不止賀今行,一圈四個少年人,都關切地看著自己。
他不禁笑道:「人老了,精力不如從前,看一會兒就得休息一會兒。」
少年們面露愧色,又帶著些糾結。
張厭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,說:「我做了一輩子的教書先生,你們是我最後一批學生,若能把你們都送上杏榜,我這幾十年也算有個好的了結。春闈只剩二十來天,你們若有不懂的,更要抓緊時間問我。」
「你們各自的優劣之處,我早已說過。此前都是讓你們盡力彌補短處,但從今天開始,咱們換個思路,不再管短處,而是去想法子發揚你們的長處。」
他把所有的答卷收疊在一起,「好與不好,你們心裡應該都有了評判的標準,以後也不必再等我批閱。不過江小子除外。」
江拙見身邊三人都若有所思,自己卻沒咂摸出個什麼道理來,忍不住問:「先生,為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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