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芷因聽完即刻斂了笑,與傅景書對視一眼,立刻著人準備打道回府。
回到傅宅時,已是夜幕四合,紗燈高掛。
宅門前焦急等候的管家看到車架停當,立即跑上前稟道:「二小姐,您可算回來了,老爺等您好久了,在……」
傅景書抱著畫,只吩咐道:「先去看看大公子。」
跟著她的健壯僕婦們便抬著輪椅,跨過門檻,逕自向後宅去。
「二小姐!」管家在後叫不住人,無法,只得又趕忙跑去稟報自家老爺。
未至垂花門,傅禹成便提著風燈截住了她,「我的姑奶奶,你也太悠閒了些!」
然而少女並不搭理他。他抓了抓頭髮,左右看看,把前後簇擁的僕從都給趕走,才說:「孟若愚沒了,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這事兒是按不下去了。」
「那就別按了。」傅景書這才慢條斯理地接話:「五城兵馬司原指揮使姓秦,順天府齊子彥也是秦相的門生,秦相爺都不著急,你急什麼?」
「這能一樣嗎?大半個朝廷都是秦毓章的人,陛下信他,可不一定信我。況且秦毓章連他親子侄都不放在眼裡,什麼時候把咱們賣了也說不準。」
明岄推著傅景書走進抄手遊廊,傅禹成跟在一旁說個不停,唾沫四濺。
「咱們通的情、收的錢、抓的人也都不少,這要是被順藤摸瓜查出來,晏永貞少不了遞摺子彈劾我。光這事兒也不算什麼,但國庫的窟窿還沒填平,要是裴孟檀謝延卿他們藉機翻起重明湖和去歲工部超支的舊帳,那事情就大發了。」
他狠狠啐了一口,「他娘的,讓老子背這麼多黑鍋……」但沒多說,只道:「大不了一起死。」
停了片刻,又煩躁地自言自語:「算了算了,最近先低調些。」
風燈在他手裡左搖右擺,晃得傅景書眼疼,便打斷他道:「錯了,越高調越好。」
傅禹成果然馬上停下,「怎麼說?」
「你上道摺子,要求三法司嚴辦五城兵馬司與順天府一應涉案人員,該查的、該抓的、該判刑的,全部從嚴。而需要你工部配合的,你配合就是了。」
「這不是上趕著給人遞自己的把柄麼?萬一查到咱們頭上?」
「查到你頭上又怎樣?你真當沒人知道你乾的那些事?」傅景書瞥他一眼,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:「孟若愚沒了就沒了,朝廷現在最大的問題仍然是國用不足。國庫缺錢,誰能找來錢,誰就有功。」
「有路子進五城兵馬司的兵員,大都出身於殷實之家,讓三法司一個也不要放過,統統下獄,開堂公審。牽扯到人命案子的,要麼判流放要麼判處斬,先平民怨。」
「真殺?」傅禹成嘶了口氣,「那牽扯可不小,要得罪的人也不少。」
快要到達自己的院子,傅景書抬手示意明岄停下,「抓人的殺人的都不是你,你怕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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