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該說的他也不會說,此時就委婉道:「剛好從你們這邊兒過,就來看看,這兩天是不是打擾到你做事了?」
裴明憫並非全然無知,淺淺地笑道:「我還好,但你和我,會不會耽誤你做事?」
「沒事兒,我到點輪班了。」晏塵水抻了個懶腰,和他一起走出半條街,「這也算是一種常用的辦法。想從你這裡撬出些什麼,又不能限制你或者傷害到你,就只能不停地來煩你。」
裴明憫點點頭:「人在不勝其煩的時候,更容易失去理智。用你們的話說,就是露出破綻。」
雪天傍晚行人少,好在點心鋪一直開著,晏塵水買了一包蜜漬梅花,「對,但我知道你涵養很好,不會動氣。我會告訴他們,這麼做沒用的。」
裴明憫一如既往婉拒這些零嘴,「多謝。只要翰林院沒有讓我停職,我就會按部就班,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下去。」
兩人就此交流了一會兒各自公務上的問題,晏塵水道:「說起謝大人,南越使臣遇刺那天晚上,他恰好從鴻臚寺回去。雖然事後證明他當天是在與鴻臚寺卿核對鴻臚寺今年的帳,但我這個人,不怎麼相信『巧合』這個說法。」
裴明憫:「你覺得有問題?可你們辦案,第一要講的就是證據。」
「是。比如第三個刺客偽裝成奴隸行刺,那麼被他冒充的那個奴隸在哪兒?不論是死是活,哪怕被碎屍萬段,都應該有痕跡才對。但我們一直沒找到人,把驛館掘地三尺,半根可疑的毛都沒發現。」
「當案子走到死胡同的時候,我就會反思,是不是前面哪一步出了問題,導致我們走了岔路。」晏塵水此時想到的不止當前使臣這個案子,還有他私下一直追查的另一個案子。
沿街店鋪支起燈籠,他低頭用竹籤叉起一朵蜜漬梅花,迎光細看。
梅肉裹了一層厚蜜,色澤暗紅,放在飴糖堆里可能會被肉眼認為是糖塊,但只要扔進嘴裡就知道,眼睛欺騙了自己。
「飛鴻踏雪尚有爪印,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天衣無縫的犯罪。我發覺,我可能一開始就想錯了。」
換囚也好,刺殺也好,除了外部勢力介入,都還有另一種可能。
「你是說?」
「燈,下,黑。」
晏塵水有了新思路,但線索報上去,具體怎麼做還得看上峰安排。這個案子看似沒有牽制,實則動得艱難,尚書大人都愁得嘴角起泡,更何況他只是個六品主事。
他心裡還記掛著五城兵馬司那樁舊案。使臣遇刺案一定會有結果,但已定論塵封的舊案,除非找到足以全盤翻案的證據,再沒有其他重見天日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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