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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塵水當即抓緊時間跑到傅府,想要看看屍體,結果毫無疑問地被當作鬧事的打了出來。之後就算表明身份,再三請求也無果,傅家人把他當賊似的嚴防死守,隔天還上告御史參了他一本。

回到刑部,眾同僚也覺這廝死得蹊蹺。可傅家沒人遞狀紙,就立不了案,查案自然也無從談起。

律法上的手續走不了,那他就只能在自己有空的時候,暗中查一查。

傅氏祖上是地道京里人,旁支東西南北四處流,嫡支一直沒有挪動過,宗祠陵園就在京畿。

這類世族陵園占地廣,圍牆長。晏塵水遠遠觀察好一會兒,沒瞧見巡守的家丁護院,便重新甩燃火摺子,小心地摸過去,翻牆進園。

下葬已超三個月,守靈哭墳的孝子們早就回去了。傅宅依然掛著白紙幡,家裡人出入都系白絛,可內里是哭天搶地還是花天酒地,關著門誰知道?

他找到傅禹成的墓。想是人生前走得突然,來不及準備後事,墳墓也就修得潦草。不過這反倒方便他摸索個好位置,掏出工具,跟倒斗似的向封土底下挖洞。

早已入夜,四下漆黑,雪無聲地落。

他倒是不怕周圍的傅氏先祖活過來,畢竟這些死者真要有靈,哪兒輪得到他,早就該被傅大人這樣的不肖子孫給氣得跳起來了。

但打盜洞當真是個費力氣的活兒,晏塵水挖得滿頭是汗,直想找個幫手。可惜相熟的同僚都不願意深入這件事,而他的朋友們,又都身在遠方。

他喘了口氣,伸手去摸掛在書篋上的水囊,伸到一半,水囊就被遞到了他手中。

只剎那,他手背上的汗毛豎起一片,腦子裡已經在想被發現了該怎麼辦,跑不脫的話怎麼才能少挨打。

應付大活人可比應付屍體或者鬼魂麻煩太多了。

好在給他幫忙遞水的人只嚇唬他這一下,便及時開口:「你就不怕開到空棺?」

這聲音有點耳熟,晏塵水按住咚咚狂跳地心臟,舉火折一看,竟是許久不曾見過的陸雙樓。

——陸大人流放又開復,他原配生的兒子也沒有離開京城啊。

陸雙樓站在兩步開外,打著一把傘,不叫片雪沾身。面容在烏漆嘛黑的夜色掩映下並不十分清晰,只有倒映著兩團火苗的雙眼,沉沉地盯著地上快挖穿的凹凼,不容忽視。

而這偏郊墓園寒氣森森,相比敘舊,顯然更像什麼謀殺埋屍的案發現場。晏塵水打住關於對方身份目的的種種猜測,想起自己剛剛被問的話。他當然是怕的,怕開到空棺堪比看到傅老鬼詐屍,但是,「若這裡葬的是空棺,豈不是更能證明他死得不尋常。」

尋常病死或者意外死亡哪需要毀屍滅跡啊。

「而且,在釘館時做法事的人說了,當時棺材裡肯定躺著具屍體。」晏塵水說到這裡,竟被啟發了別的想法,萬一躺在這棺材裡的屍體不是傅禹成而是別的人呢?

他思維發散下去,越發覺得這棺必須要開來看看,遂準備繼續挖洞。

鐵鍬卻被一隻靴子踩住。陸雙樓的聲音有些冷:「不是空棺又如何。屍身已經腐朽,靠你自己能看出個什麼,刑部又沒有當堂立案,你去哪裡尋老道的仵作替你驗勘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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