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的話又多說得又快,柳從心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插話,只能頻頻點頭表示同意。
賀今行知道他一提到刑案與牢獄就容易興奮,倒了杯茶給他,以此堵住他的嘴,然後給自己和柳從心也倒了一杯。
「對了,今行你說的這些,是不是都不能泄露出去?」晏塵水仍然盯著柳從心。他本是嚴肅的長相,長期浸淫刑獄,更加重了這種氣質。只是因時常帶著笑而顯得親和,一旦笑臉消失了,本相陡然暴露出來,很能嚇唬人。
賀今行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,但他自己認為柳從心是可以信任的,便折中道:「嗯,是秘密。」
柳從心舉杯,以茶代酒,回應道:「我們的秘密。」
三隻瓷盞清脆地碰到一起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「為治療斷肢而壓出的『褥瘡』?」
秦毓章端坐在桌案後的圈椅里,捻著指尖寸長的紙條,復誦出聲。似乎覺得有趣,還微微笑了一笑。
「相爺這話是何意?」錢書醒將一方古舊的硯台放到桌案一角,問罷又介紹說:「這是景書小姐特意為您尋來的。」
「沒什麼意思。」秦毓章瞧了一眼,一語雙關。他並不熱衷收集硯台,只是要給有求於他、向他示好的人一個能摸得到的點。
錢書醒了解這位的脾氣,沒有再多嘴,默不作聲地抱走已經被處理好的一摞文書。
再迴轉來,秦相爺寫好了一封信,吩咐他:「交給最得力的人手,以最快的速度,送到輕名手中。」
「是。」錢書醒領了信,即刻安排下去。
三天不到,這封信就送到了許輕名手中。
「比預料的晚了好些天啊。」許輕名坐於船艙里,身在油燈下,裁開信封,看罷,久久不語。
康琦年陪坐在側,知道他這是收的回信,就說:「看來相爺將制台那封請罪書遞上去了,陛下怎麼說,可是要制台進京一趟?」
先斬後奏加徵稅賦,不管結果好與壞,都是需要進京述職的大事。
許輕名沒說什麼,將信紙送到跳躍的燭火上,看著火舌舔上來,將滿篇黑字吞噬大半,才於舷窗扔進江水中。
康琦年感覺不妙,「這是何意?難道相爺有其他命令?」
許輕名仰躺下去,上半身露出艙篷,靠在船尾,抬手示意左右的兩船臨州衛都散開去。
江面泛起波紋,帶得他這艘小船一起搖晃,滿天星辰也跟著晃啊晃。
「振宣軍因斷糧而爆發兵亂,我們籌措的錢糧正好能解這回的燃眉之急。陛下讓我帶著稅收帳目進京。但是,老師說,稅目雜多,百姓牴觸,需要一些足夠多的時日,我們才能籌齊錢糧,再押運去蒼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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