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來時一般從偏門出府之後,想到一些事情,叫長史去給謝靈意送個信。
下衙後回公主府,謝靈意已經先到一刻,在過廳等著,聞聲迎出來行禮。
忠義侯邊走邊脫了外袍,讓貼身的小廝抱著衣裳下去,就只有長史跟在身邊。他直接問:「情況怎麼樣?」
謝靈意將帶來的冊子交給對方,「屬下查閱了往年的捐納錄簿,按慣行的法子,廣泉一路捐下來也不到二十萬兩,遠遠不夠補國庫的缺口。諸位大人要用這法子,淺嘗輒止肯定不行的。」
「阮成庸出的主意,真施行起來,十萬兩、二十萬兩,都要過他的手。」忠義侯翻了翻冊子,吩咐長史:「盯著他,一舉一動都要報給我。」
長史領命,即刻下去安排。
謝靈意道:「侯爺也覺得這件事不妥麼?」
見對方停下腳步遞來目光,他猶豫片刻,說:「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」
忠義侯開口:「說吧,左右沒別人,不必顧忌。」
謝靈意便低聲說:「今時不同往日,以現在的情形,吏部、禮部、加上工部都唯裴相爺是瞻,引起陛下的猜忌在所難免。所以屬下認為,在這件事情上,退一步或許更好。」
忠義侯道:「你我覺得退一步更好,但他們可不這麼認為。」
這個「他們」能指的人多了,可最終做主的就只有一個,謝靈意試探著說:「侯爺要不再勸一勸相爺?」
「勸老師一個人可不夠。」忠義侯語氣平淡,「王氏在松江擁有田地屋宅無數,不堪細究,王正玄怕引火燒身,斷不同意捉人開刀。而阮成庸出身寒微,剛剛跳出翰林院,急需掌實權攬名利。對他們來說,開捐都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利弊的權衡十分直白,上頭的大人們都如此,底下的附庸們選擇哪邊更不必說。
謝靈意聽了,知此事勢在必行,「那我們怎麼辦?」
「既然見地不能趨同,那就看看,開捐是不是真的比抄家砍頭更好收場。」忠義侯絲毫不急。他邁步向寢殿,走到半途,回頭說:「留下來一起用膳吧。」
「是。」謝靈意獨居的宅子距離內城有些遠,偶爾也會留宿公主府,此時自然不會拒絕。
天熱,晚膳擺在後花園的水榭里,因侯爺要沐浴更衣,他就先隨侍女過去。
大約兩刻之後,忠義侯換了燕服過來,視線往池邊一掃,「蓮子呢?不是叫他也來麼。」
小廝立刻提著燈籠再去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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