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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有話與他說?

殊不知,謝瀾安曾經在清談席上最擅的勝負手,便是「一語玄」。

「鳳凰已散,蒼蠅爭飛」,仿佛是崔膺先生當年在草屋狂醉之語……郗符眼神重了幾分,轉頭望著那道洒然離去的背影。

她想告訴他什麼?

郗府外,玄白閒著沒事,抱劍回想胤奚方才那一下子。

看他身形步法,比起當初提石礅的小挽郎,可是輕靈迅捷多了。不過他嘴上一慣揶揄:「在女郎面前亮招子,聰明嘛。」

胤奚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,隔了片刻,才遲訥地問:「什麼亮招子。」

小傻子。玄白嫌棄:「練武的行話不懂?就是,在主家面前亮一手顯能耐的意思。」

胤奚聽後,清黑的眼裡多了點興趣,轉頭看玄白:「就是孔雀開屏的意思?」

玄白舌頭打了個結,這類比不大對勁吧?

二人身邊,本應進府的郗二公子正磨蹭著,小心豎起耳朵聽他們閒聊。忽然,那個聲音極是婉曼的青衫男子側眸瞥向他。

郗歆後脊一緊,無端想起曾在家中的蓄獸莊園見過的一頭幼貉,眼神也是這樣寡淡沉利。

他仿佛心事被人看穿,耳根子熱了熱,搭話:「我是郗二郎郗(chī)歆(xīn),你是謝娘子的門生部曲吧?」

以他的身份,屈就與庶人接言,在一些自詡風流的名士眼中,便如糞泥塗牆。可郗歆沒有架子,胤奚卻微愣:痴心?

想起方才他看女郎的眼神,胤奚淡淡說:「不是。」

這不算假話,女郎親口說過的,她師門在荀夫子名下,他現在是她名義上的門生,但要記入譜牒,需先經過荀祭酒點頭。「我是媵臣。」

輪到郗歆微愣。

媵臣是世家中地位很低的身份啊,眼前這人卻能矜然道出,而無羞慚之色,果然是寵辱不驚,不同凡響。

她身邊連一個媵臣都如此俊美不俗……年少不知情滋味的郗二郎有些落寞,心內酸澀難言。

謝瀾安這時從府門跨出:「走了。」

郗歆眼神亮起,臨言卻又忐忑,只能徒然看著這道玉影擦肩而過。

郗符出來看見這一幕,一臉恨鐵不成鋼,等那行人走遠,他對弟弟嘆了口氣:「你忘了她在禪寺騙你那回,轉頭便反水陛下,去太后跟前討好。當時是誰消極許久,發誓再也不輕信於人?」

郗歆被兄長揭短,臉上一紅,隨即辯解道:「那次是我想岔了,大兄你想,若謝娘子當真是為虎作倀,崔先生何以還留在謝府?」

這一點,郗符也曾想過,他回想謝瀾安適才所言,沉眉思索起來。

出了巷口,早已憋不住笑的玄白忙不迭道:「主子,方才胤奚他說——」

謝瀾安趕著去東城,扇柄敲他腦袋,「說什麼?」

玄白被打定了,慢半拍地瞧一眼無聲跟在女郎身後的「胤媵臣」,懵懂又委屈:「主子,您怎麼不敲他呀?」

等待他的又是一下敲木魚,謝瀾安問:「我敲誰?」

·

去來觀是一座道姑觀,程素往三清像前的案幾奉上新香,盤腿趺在莞席上靜坐修心。

何璉乘車來到觀中,進門,看見的便是妻子這副形容。

程素在兒子死後,只帶了一個陪嫁使女舍家入道。名叫蕪香的使女見老爺來了,奉上一杯茶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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