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沒頭蒼蠅四散搜尋,除了引起百姓自危,也會暴露沈棲鳶的身份。
時彧手中仍緊緊握著半成的護膝,閉了眼。
畫晴口中所述,字字句句鑽過他腦中四通八達的經絡,從無數條線索之中,時彧迷茫地找著那一點跡象。
恍惚之間,時彧倏然抓取了一個重要的訊息,他起身,將畫晴那幼雞崽兒似的身體從地面一把拎起來,直視畫晴惶恐的雙眼,時彧死死盯著她,道:「你好像說過,昨夜裡,沈娘子在屋中寫字?」
畫晴的瞳眸睜得滾圓。
她說過麼?
來不及細思,肩膀上被一股激烈的大力迅速搖晃,晃得畫晴險些吐出隔夜的苦水。
她「哇」地一聲,臉色蒼白地道:「是、是的。」
時彧將她放下來,畫晴一屁股坐倒在地。
以為少將軍一怒之下要將她就地正法了,畫晴垂死掙扎著。
時彧的目光卻在這周遭逡巡。
「一定有。」他喃喃告訴自己。
沈棲鳶在離開廣平伯府的雨夜,一定不會浪費時間寫些無關緊要的字,她一定留了書信的,一定有。
在滿室人詫異的目光追逐中,時彧尋向了次間,找到了波月閣唯一的一張書案。
書案上,宣紙被北窗漏入的風吹得颯颯,狼毫被投入筆洗里,染污了一池子水,貔貅鎮紙底下,正壓著一封昨夜開始存放的書信。
屋中之人大意得沒有發現。
時彧找不到信也發狂,找到了,心卻再度停跳了。
找到這封信,便意味著,沈棲鳶她的確是自己主動離開的。
她沒想驚動任何人,尤其是他。
時彧知道這封信里不可能有任何關於她下落的線索,但還是慌張地拆開了信件。
信封上寫著四個字:時彧親啟。
大紅的封漆被揭落,時彧從信封中將那張信紙抽出來,映著昏慘慘的燭光,那張白色宣紙薄如蟬翼,幾乎透人。
「伯爺襄助之情,搭救之恩,妾身來世,定結草銜環以報。君自十八,吾自廿二,本不相適,無奈為君所掠,君動之以情,使我迷惘。然大夢終醒。君當有前程似錦,吾獨有寒枝可棲。君之妾位,吾之靈位。一刀兩斷,是為解脫。今去也,勿尋。」
君之妾位,吾之靈位。
好。好。
沈棲鳶,你好狠的心!
時彧抓著那封被揉得皺褶不堪的絕書,腕骨上青筋繃起,指節寸寸發白。
第28章
竹影正隨月光婆娑。
玉蘭的幽香沁入寢房,昏暗的羅帳內,雲雨初歇。
柏夫人感覺自己約莫有八百年沒有過床笫事了,全因為自己夫君的不中用。
有時想一想,她寧願找個強悍霸道的武將,也好飽嘗魚水之歡。
不過該說不說,攢了八百年的精華,竟也有些讓她受用,反正柏玉現在肚子鼓鼓的漲漲的,用了半天才弄了出來,人已經疲憊得想睡了。
尚書令卻一反常態,精神抖擻,大掌橫在夫人柔腴豐滿的腰臀間,強勢地將她箍回去,氣得柏玉推推搡搡,忍不住叱道:「你今天嗑藥了?」
尚書令被罵得臉色臊紅,手掌僵住了,半晌,他移過眼,看向妻子紅彤彤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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