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剛轉身跑向屋門,一道輕捷的黑影閃過,重重地扣上了門。
整個過程快得只有幾乎看不見人影,像是一陣勁風輕而易舉地帶上了門窗。
瘋女人力氣大,上前拍打、踹門,都打不開。
「房間從外面上鎖了!」瘋女人大聲地吼叫。
沈棲鳶反應機敏地去拉窗。
然而窗子早已被焊死,鎖得嚴嚴實實。
她們竟是被鎖在了裡邊。
有人要殺人滅口!
是誰要這麼做,難道僅僅因為瘋女人今天和外邊的人打了一場葉子牌?
還是因為掖幽庭一直有他人眼線,目睹了她今日與瘋女人拉扯帕子的經過,對方這才動了殺心?
說時遲那時快,又是兩枚著火的油桶被從屋頂的破洞裡扔了進來,哐哐匝地,火星四濺。
一時間,屋內的幔帳被燎燃,桌椅被點燃,木櫃、架子、紙張等所有物,通通燃起了火焰。
火光衝擊著視線,見風就長。
周遭的溫度迅速騰起來,烈焰灼燙的溫度角烤著人的臉。
火勢越來越大,從外面看,火光已經直衝雲霄,在禁中映亮了半邊天幕。
燒毀的房屋飄颳起一股卷雜著灰燼的濃煙,撲向人的口鼻。
瘋女人還想用水來滅火,她拼命地從浴房提水出來,妄圖澆滅火情,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,浴房裡僅剩的一點積水潑滅不了已經成形的大火。
何況這火是由桐油點燃,根本防不住。
瘋女人最終精疲力竭,口鼻里滿是菸灰,終於被嗆倒,身體墜在地面。
沈棲鳶用面紗打濕了水捂住口鼻奔過去,攬住瘋女人的後背,瘋女人已經臉色通紅,遍布燒傷,沈棲鳶連忙將瘋女人的帕子也打濕水捂住她的口鼻,大聲道:「你的阿姊呢?我求你告訴我!」
瘋女人望著這個歇斯底里的溫柔女人,眼睛里溢出了笑。
她不明白怎會有人死到臨頭,還在乎那麼一點真相。
在沈棲鳶緩緩挪開濕潤的帕子之際,瘋女人彎唇,露出星星笑意。
「阿姊她死了,」在沈棲鳶身子一僵之際,瘋女人緩緩道,「她們說,她勾引太子,四年前,已被太子妃杖斃了。」
只是這樣?
沈棲鳶不相信。
她費盡心機,不惜搭上性命,也要獲取的真相,難道,就是如此?
那何必又有人要殺人滅口?
瘋女人搖了下頭,印證了她的猜測:「沒那麼簡單的。」
被濃煙嗆了一口,她激烈地咳嗽起來,沈棲鳶要替她順背,讓她能待得舒服點兒。
那瘋女人緩過來一些後,突然重重地雙手抓握住沈棲鳶的玉臂,雙眼如隼,直勾勾地望住沈棲鳶:「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。但……咳咳……人之將死,我告訴你,太子有很大的殺人嫌疑,他們,要滅我口了,我就是逃得過今日,也活不到明日。」
又是太子。
原來這一切均是東宮所為。
「如果咳咳……你是為這件事而來,那我告訴你,我是裝瘋賣傻才苟活到今天,如果你能出去,一定要替阿姊查明真相,為她伸冤!她絕不是……咳咳……」
瘋女人被濃煙嗆得不停地咳嗽。
最後的一絲氣力,在說完這一長串話以後,已經所剩無幾,她軟軟地癱倒了回去。
胸脯劇烈起伏之後,瘋女人的嚴重已經遍布血絲,沈棲鳶恐慌地為她按壓胸膛順氣,但也於事無補。
瘋女人氣若遊絲,聲音被熏得粗嘎無比,她似乎還想說話。
沈棲鳶略略地低下了臉頰,瞳中含著淚光,將耳朵靠近她的嘴唇。
瘋女人已經說不了完整的句子,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:「掏……花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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