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巾掉落,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布滿紅痕的臉,紅色的斑點如麻子般遍布在下半張臉上,讓人覺得瘮得慌。
沈銀粟手忙腳亂地把面巾遮上,露出副怯生生的表情,一側官兵早看愣了眼,一見沈銀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,頓時更加噁心。
“切,原來長得這麼丑啊!難怪家裡沒人管你,就你這幅模樣還有臉拒絕我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噁心人得緊。”
你!才!丑!
你才不知天高地厚!你才噁心!!!
草蓆下,葉景策深吸了一口氣,緊攥的拳頭微微顫抖,被沈銀粟眼疾手快地摁下。
不行,這口氣不能就這麼算了!
葉景策咬了咬牙,悄悄然地垂下半隻血腥可怖的手臂,側目瞥去,見那人的衣襟就在手側,忙悄無聲息地將血跡蹭上。
入城前為了防止巡邏兵檢查得仔細,他這露出的四肢方在冰水中浸泡過,輕飄飄地一垂,那官兵只覺一陣僵硬和寒涼掠過,垂眼一看,一隻青紫的手死氣沉沉的垂在身側,上面遍布著污血,那褐色的散發著臭氣的液體蹭在他的身上,黏膩腐臭。
那醜八怪方才可說了,沾上這血是會得病的!
官兵臉色頓時一白,惶恐地瞪了瞟了眼那隻青紫的手臂,忙嫌棄得大喝出聲。
“滾滾滾,快滾快滾!我要去換身衣服,我要去換衣服!”
話落,忙不迭地跑開,沈銀粟沿著那人離去的方向望了望,見無人注意自己,忙打了下葉景策伸出來嚇人的手,讓其縮回後,推著木板車走入城中,行至僻靜處。
草蓆掀開,葉景策一張臉忍得通紅,一見四下無人,忍不住站起身怒罵。
“真是哪裡都有噁心人的老鼠,不好好在陰溝里待著,爬上來做什麼!”
“我看他才噁心呢!他全家都噁心!要不是今日為了進城,我必定把他串在槍上當糖葫蘆!”
葉景策叫囂著,被沈銀粟安撫幾句後略微按下情緒,握著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上面烙下的紅印,隨後才注意到自己這一身的污穢。
“用這幅模樣在城中行事實在太顯眼了,阿策,我們先找一處僻靜的客棧換一身行裝吧。”
“好。”
葉景策點頭應下,二人沿著偏僻的巷子一路向偏遠之地走去,只待尋了個破落的客棧,要了幾桶熱水,便卸了裝扮,換了套普通百姓的衣物。
屏風一側水聲蕩漾,沈銀粟半倚在窗邊,閒閒地向屏風一側看去,手中小扇敲了敲窗欞,慢悠悠道:“阿策,你洗好了沒,再不出去一會兒就要下雨了。”
“我也不想啊,誰知道這塗抹的顏料這樣不容易掉啊。”葉景策嘆了一聲,披上衣物從屏風後走來,長發如尋常男子般簡單束起,一張臉上半掩著灰粉,沈銀粟聞聲側目看去,一見那張臉,忍不住展顏笑開。
“阿京?”
“我在。”葉景策垂眼一笑,俯身至沈銀粟身側,見那女子用小扇點了下他的額頭,輕笑道,“你當初就是用這幅容貌騙我的。”
“是啊,夫人居然還記得?”葉景策彎眼笑起來,沈銀粟一搖扇,小聲道,“那是,我記仇得很啊。”
“那這仇要如何報,夫人可以日後慢慢去想。”葉景策說著,一邊伸手扶著沈銀粟站起身,一邊抬眼向外望去。
外面果然還是下起了雨,淅淅瀝瀝的,似有變大的趨勢。
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,方才還叫嚷的鋪子眼下正收著攤,本就偏僻的街巷而今更顯寂靜。
“下了雨也好,一來路上的人少了,我們行動起來會更方便,二來,這樣帶著斗笠也更合理。”沈銀粟開口,拿了斗笠戴在葉景策的頭上,縱然他如今換做了別的樣貌,但穩妥起見,還是要儘量遮住臉。
街巷裡皆是步履匆匆的歸家之人,雨聲寥落,沈銀粟撐著傘同葉景策慢慢走著,只待進了鬧市區,坐落在路片的破爛茶舍中灌下一盞溫茶,方才覺周身又暖了起來,耳邊的交談聲也更多了些。
“誒,你們聽說了沒,咱們遙城可來了位大人物呢!說是從盛京來的,排場可大了呢!”
“聽說了聽說了,說是一落地就泡進了戲園子,包場了幾天幾夜了,就是不出來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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