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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玉寧捏緊手中的酒壺,看著將軍轉動著手中的酒碗, 心不在焉的模樣,她心裡一陣一陣的失落, 但還是在極力安慰自己。

從他們對話伊始, 將軍的心思明顯不在這美酒上頭了。

她一直勸說自己, 將軍待胡近侍並無什麼, 可是每每遇到胡近侍的事情,將軍總是會格外的寬容, 將軍自始嚴厲, 哪裡會這般縱容下屬,以前伺候在他身邊的近侍,哪有胡近侍這般放肆。

為表軍功,胡大仁被將軍封為副刀手, 官職雖小, 可再也不用做響馬了,不用被人指著脊樑說話了。

伊始興起, 便飲多了酒, 這裡他最熟識的便只有胡車兒了,拉著胡車兒「車兒長,車兒短的」讓胡車兒喝了很多酒。

車兒哪裡聽的這人聒噪,<胭脂醉>極烈,伊始幾杯下肚, 她便已經開始分不清東南西北。

後頭直接扭頭抗拒,胡大仁雖說面龐被鬍子遮擋看不出顏色,眼眶通紅, 但腦子還算清明,一直催促車兒喝酒。

車兒推脫不過,又是幾杯烈酒下肚。

又聽胡大仁在耳邊道:「哈哈哈,車兒,你這般看著,卻是像個婆娘,哪裡像個漢子,麵皮薄的透紅,你要是個婆娘,我胡大仁定是第一個娶你。」

車兒腦子混沌,只聽這人一直在耳邊言語,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,只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句:「像個婆娘。」

她在營中呆了許久,營中漢子的粗魯行徑學的有模有樣,她一把揪住胡大仁的胳膊,將他往自己身前一扯,又覺這人黑壓壓的一塊,滿是酒氣,刺鼻的厲害,隨手又將他往遠處一推。

嘴裡喃喃說道:「胡……胡……」胡了半日,也胡不出個所以然來,晃晃悠悠的,嘴裡小聲的道了一聲:「放肆!」

這反倒是把胡大仁惹得笑意滿滿,他哈哈笑著,又飲了一口烈酒。

車兒看淡紅的酒珠掛滿了胡大仁的齊鬢大胡,她細若的手指指著,嘴裡也學著胡大仁的模樣笑了起來,鶯啼似的,清脆不宜。

胡大仁問道:「你笑甚。」

車兒已經搖晃的有些站不住了,她道:「你這鬍子甚好啊,這般看著仿佛就是草地上落了晨露一般。」

胡大仁又是爽脆的一笑,雙手胡亂的擦著鬍子,嘴裡似是不屑似的,道:「我生的不如你俊秀,但是這鬍子可是我最得意的東西,哈哈,你莫要小看了它。」說著,裝模做樣的摸了一下鬍子:「正是有了這齊鬢鬍子,才顯的我威武不凡。」

自己越說,胡車兒臉上的笑意越是濃烈,他便不好意思起來。

車兒又指點他。鬍子上還有酒漬未擦乾淨,說了好幾次,他都不得要領,車兒急了,道:「哎呀,讓我來給你拭淨。」搖晃幾步,眼看就要湊到胡大仁跟前。

前方劉琮喝道:「胡近侍!」

聲音頗大,喊得周邊的將士都往這邊看了過來。

車兒腦子早已杯酒水灌得愚鈍,杯胡大仁輕輕推了一下,才知曉原是劉琮又是在喚他。

她輕輕「嗯?」了一聲。

胡大仁道:「車兒,大將軍在喚你,你速去前頭。」

車兒點了點頭,邊往前頭走去,邊低聲道:「知曉了。」聲音滿是不滿。

這裡距酒宴不過百步,車兒走到光影時,她被火光晃的一個刺眼,腳下一猛坡,她沒有看見,腳下一拌,幾個趔趄,身子往前猛地撲去,她靠了蠻力,極力穩著身子。

身子晃蕩,她撲在桌子的邊沿,將將扶著被她撞的不停晃動的桌子。

那上面還擺著一個酒碗,裡面盛了淡淡的胭脂醉,正因為她的緣故,沿著杯沿,上下晃悠。

車兒攀著桌沿,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碗中美酒,等那晃動的液體不再上下翻飛時,她才滿意似的眯眼一笑,嘿嘿道:「沒撒。」

她想起那入口的甘甜,咋了咋嘴,順著伏趴的姿勢,去夠桌上的酒碗,眼見指尖要摸到杯沿,耳邊又道柔柔的聲音喚道:「胡近侍。」

胡近侍?那是何人?

再努力一點,便要夠到了,她心裡愉悅起來,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,手指將將捏住碗沿,那道柔柔的聲音又想起來了:「胡近侍,莫要在將軍面前失儀。」

聲音遂是柔弱,可是聽著惱人,她略有不滿,嘟著嘴巴,賭氣似的,朝著那邊看去,昏黃的燈影裡頭,站著一個虛幻的影子,看著婀娜,倩影重重,她看著不清,眨了眨眼睛,想看的更清,將將往那頭一挪,桌角遮擋,她一個不穩,往左側跌去。

本以為會跌的滿面的石沙,哪裡想下勢被阻了。

車兒面龐觸著一個冰冷的硬物,磕的面龐疼痛,她受不住了,嘴裡支支吾吾的道:「徐嬤嬤,跌的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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