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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兒往裡頭瑟縮著, 胡大仁見車兒冷, 回了屋子將自己的鼠灰色的大氅拿了出來給車兒披上。

大氅不知被人用東西燎了,還是本來就是破舊, 東一塊, 西一坨的,沒了皮毛,被老嫗用補丁,補的整整齊齊的。

案幾桌邊圍了三張小小的坐床, 上頭鋪了繡蓮花紋的墊子。

在熟人面前, 晉人喜歡盤腿而坐,這般顯的沒有那麼拘謹。

車兒本是跪坐在坐床上, 見這兩人皆是盤腿坐著, 一副悠閒的模樣,車兒也無懼了,將腿盤到前頭來,像他們一樣。

張遼扯著脖子,一直往廚房那頭看去。

車兒見張遼東張西望急切的模樣, 想起了今日來的目的。

她思慮一番,拿起茶碗,飲了一口, 似是無意問道:「張將軍,我有事問你。」

張遼收回目光,看著車兒,回道:「何事?」

車兒輕咳一聲,也回看著張遼,道:「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大將軍有何不同?」

張遼皺起眉頭:「有何不同?沒有啊,為何這般發問。」

看來張遼也不知曉,車兒又抿了一口茶:「無事,隨便問問。」

「哈!我知曉了,你是不是最近又做了什麼荒唐的事,惹得大將軍動怒了,所以才來向我討招來了?」

車兒抿茶的動作一頓,想起晨起那人著了寢衣,將她摟在懷裡,她的嘴唇擦過他的,她慌亂的要死。而那人卻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,眼裡還是笑意十足。

她臉一紅,將茶盅放在桌上,想了一瞬,又不知幹什麼,自顧自的,又倒了一杯茶水。

輕輕抿了起來。

嘴裡吱嗚了一句:「那倒也不是,只是覺得……」

張遼已經開始咋咋呼呼的分析:「我可給你忠告了,一定要好好伺候大將軍,別把將軍惹怒了,否則,有你的好果子吃。」

她已經不知道惹怒劉琮多少次了,好果子也沒有少吃啊!車兒心裡哀嚎。

她現在憂慮的還有其他事情!

又聽趙遼道:「不過說起不同,倒是有一件事,讓我頗為震驚。」

「何事?」

張遼上上下下看了三遍,仔細打量著車兒,撓了撓頭,苦大仇深的對著車兒道:「你披的這個大氅,似曾相識吶!」

胡車兒抿茶的動作一頓,胡大仁看著車兒的眼神一頓,兩人都有些不自然。

不過,一個氣憤,一個無措。

張遼疑惑的目光在車兒身上轉了第四圈的時候,才往身旁的胡大仁身上看去,看胡大仁眼神亂飄,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。

他將要開口再問,忽聽胡車兒又道:「張將軍,你將才說大將軍可有何不同?還未告知我呢。」

車兒強忍著,臉上掛了笑意,但是明顯不是開心的模樣。

張遼又皺了一下眉頭,看來事情非同小可。

他四下一望,湊進車兒道:「你又做了什麼事情,惹得將軍動怒了,你說出來,我替你支個招,以我對大將軍這麼多年的了解,說不定還能救你一命呢。」

車兒一把揪住張遼僅剩的一半鬍子道:「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鬍子是張遼的命根子,為了一口酒,已經被胡大仁這廝拔去一半,怎得還能在失去另外一半呢?

他趕緊從胡車兒手裡輕輕奪過來,道:「回答就回答,揪我的鬍子作甚。」

車兒目光警示他。

胡大仁將自己的鬍子理好,才極不情願道:「大將軍平日裡治軍嚴明,一言九鼎,說一不二,做出的決定從來不會反悔,上次我去平城的時候,你不是被貶為執旗手了嗎?」他看了車兒一眼,又道:

「聽司馬大人說,你是因為自作主張在營堂上救了胡大仁,才被將軍給貶了職的,這等事情,以前何曾發生過,誰敢破壞將軍的大計,簡直就是自尋死路,閒自己活得太長,你倒是好,不僅沒有被將軍軍法處置,還被封為執旗手,現在又做回了近侍,將軍何曾作過這等出爾反爾之事,可見那,大將軍對你委實不一樣。」

可見吶,大將軍對你委實不一樣……

這句話梵音一般,在車兒腦海里陣陣迴蕩。

她對劉琮不一樣?

有何不一樣?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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