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蘭……」
「啊對!有一樣倒是我自討苦吃。」謝暄咽下喉頭的酸痛,指著傅行簡笑道。
話音落下,屋裡驟然安靜,謝暄敏銳地察覺傅行簡神色突變,沒由來的一陣心慌,忙磕磕巴巴道,「正,正事還沒說完怎麼閒聊上了,哦對,我倒不知長尋還有驗屍的本領,想來是你傅家自大楚開立便常常位列重臣,尤其是三法司,難道長尋也是什麼名臣之後?」
說完謝暄便暗道壞了,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傅行簡為何醉心於仕途,不還是因為自他祖父起傅家世家大族的名號雖在,卻人丁不旺,日漸沒落,傅行簡年少成才必然是擔負了興旺家族的重任。
「又扯遠了,我們還是說回高似。」謝暄在這剎那間心思已是千迴百轉,生拉硬拽地想把話頭給拽回來,神色頗為鄭重,卻見臉色微僵的傅行簡忽然緩了眉宇,嘆了句,
「謝蘭時……」
「什……什麼?」謝暄如臨大敵。
門卻突然被叩響,長尋的聲音自門外傳來,
「少爺,崔玉橋來了。」
謝暄一時沒反應過來,「誰?長尋說的誰?」
「讓他進來。」傅行簡先吩咐了長尋,再轉頭對謝暄解惑道,
「崔玉橋,天闕樓那晚的崔玉橋。」
第46章
他倆什麼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了?
就連自己都是今日才知道的這個地方,崔玉橋儼然已經當做自家後院般熟悉了。
謝暄差點兒拍案而起,但耳聽腳步聲漸近,堂堂親王又豈能在崔玉橋面前輕易露了怒氣,他微微揚起下巴,食指雲淡風輕地敲打著扶手,臉色愈見肅然。
外頭還下著雨,愈發大了,廝殺的雨絲中里有人影晃動,進到檐下時只顧著合傘,待抬起頭來愣在原地,目光微閃,一雙眉微微蹙起,將那不斷滴水的油紙傘靠在門邊,進來唯唯諾諾地跪在屋中央,
「奴婢崔玉橋參見潞王殿下,見過傅大人。」
謝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,當即就拆穿了他,「崔玉橋,那晚我雖飲得醉,可什麼都記得。」
崔玉橋肩膀微起落了下,似是無聲地嘆了口氣,仍低頭跪著。
「你們兩個又是怎麼搞在一起了。」謝暄懶得咬文嚼字,仿佛這般粗鄙的話才能宣洩他心中不滿。
傅行簡聞言果然眼神忽厲,「謝蘭時,別亂說話。」
「一間我不知道的私宅,一個明嫣樓的小唱兒,哦對,我還差點死他手裡,你們兩個這般攪在一起,這是我……」這口氣實在太過深閨怨婦,謝暄忽然回過味兒來,恨恨一咬牙,不說話了。
「若我與他有什麼,今日又豈會帶你來。」傅行簡頓了下,緩了語氣道,「我正是想讓你一同聽聽,現下究竟是個什麼樣了。」
崔玉橋見傅行簡沖自己一頷首,便開口道,
「大人,老蜧的那些手下一夜之間消失不見,小的去查過,雖已反覆沖刷,但一些縫隙之中仍能發現些血跡,這些人應當是全部被滅口了。」
謝暄原本還不甚在意,隨著崔玉橋提到老蜧微微直起了身子,直到最後直接瞠目結舌,「老蜧的手下都死了?那老蜧呢!」
崔玉橋聞言一怔,眼神略略古怪地看了眼端坐的傅行簡,「殿下不知道嗎?小的已經將他殺了。」
「你殺了老蜧!」謝暄震驚道,「他死了?」
崔玉橋的眸子在二人中間一打轉,似乎是明白了什麼,抿嘴笑了下,說道,「他得罪了殿下,有人想他死,剛巧我也得罪了殿下,就被指使去殺他,無論成與不成,都能給殿下解解氣。」
這番話比山路還繞,謝暄猶自還在想什麼得罪,什麼解氣,卻聽傅行簡沉沉道,「說正事。」
崔玉橋斂下眼神,正了顏色,謝暄也暫時掩下好奇,屏息以待。
「他的這些手下都是年輕的壯漢居多,鄢橋坊的房子擠,若有什麼大動靜不會無人知曉,但那晚周圍人都無所察覺,不僅如此,這些人的屍首也全都不見了。」崔玉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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