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床鋪太窄,我給你騰地方。」他頓了下,試探地向後伸手,去夠傅行簡的手臂,想拉開他,「我保證不貼……」
謝暄微微睜大了雙眼,忽然就說不出話來。
焦急擔憂的揉搓不知何時變得徐徐,脊背上的那隻手從滾燙到溫熱,每一個指尖按下的觸感都開始明晰。
緩,卻格外重。
兩個沉重的心跳聲混雜在一起,在過於寂靜的夜裡無所遁形,這讓謝暄愈發地慌亂,下意識地開始掙扎。
「放……」
「蘭時。」
推拒掙扎的雙手被輕易俘獲,手腕緊痛的一瞬間,身體被一股力量翻轉仰躺,頰邊輕癢,是傅行簡從肩上垂落的髮絲。
單薄的床帳方才還覺得太透亮,可現在沒了那豆燈火,卻也將月光遮得嚴嚴實實。
眼睛雖然好似盲了,其餘的感知卻放大再放大,被鉗制的雙膝和手腕,都讓謝暄越來越害怕,他不明白一路上都還算「正常」的傅行簡到底怎麼了,他怎麼會對自己產生欲望?
喘熄在晃神的一瞬間愈演愈烈,交纏在一起,不斷迫近的氣息灼燒在頰邊,謝暄猛地轉過頭,將臉埋進被高舉的手臂與頭枕之間,唇角卻瞬間淪陷。
仿佛被閃電擊中,一股不受控制的麻意遍布全身,他顫動著掙扎,卻被全部被不容反抗的力量全然壓制——
「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!」
唇邊的輕觸忽然消失,謝暄的心臟剛隨著微微一沉,卻又被溫熱的氣息撲得發癢,
「證據。」
「證據……?」謝暄一怔,反應過來,「休書被你撕了。」
「所以證據呢。」
謝暄愕然地轉過臉來,黑暗裡即使是咫尺之間,他也看不清傅行簡的臉,
「世人皆知。」
「但你現在並不是潞王。」傅行簡明明在喘,語氣卻從容不迫。
好……好像也對。
這幾日以來持續的,渾渾噩噩的沉悶感再次襲來,謝暄神思不清,仿佛自言自語的喃喃忽然停滯,一股酥麻忽然自腰窩竄起,腦袋嗡地一下,繼而轟鳴不止。
他愕然地瞪大雙眼反應過來,想要故技重施將頭扭開,用力埋進枕下,可傅行簡仿佛早已察覺出他的意圖,下頜不知何時已落入他手中,雙頰一痛,被嵌得緊緊實實。
「唔……!」
仿佛突然吞了口滾燙的湯,一路從口中燒到腹間,卻偏偏連最起碼的呼吸都被他全部掠去,謝暄渾身燙得如同熱鍋的魚猛然彈起,卻又被狠狠壓制。
胸口的窒感和被擠壓的鈍痛喚醒了深埋的記憶,謝暄一下子清醒過來,用力地發出反抗的嗯嗯聲,拼命掙脫。
打更的梆子聲咚地一下穿透了夜的寂靜,揉躪在雙唇之上的力道終於肯鬆了分毫。
謝暄驀地睜大雙眼,一直在喉間翻湧的那股氣息仿若生了芒刺一般擠壓,如山崩的咳嗽迸發而出,胸口隨著每一下震動而痛到發顫。
「放,開我……」
「傅意深……」
「你放開我!」
第65章
許是用來糊窗的紙太薄,家丁直接糊上了兩層,月光想透也透不進來多少,就算掀開了床帳子,屋裡仍是晦暗不堪的,卻又蒙了一層淡淡的白。
已經有兩日沒這麼劇烈地咳過了,不知道是睡在外面又給凍著,還是方才將背貼在了冰冷潮濕的牆上,又或者……
是驚駭過度。
這陣咳嗽來得突然,由不得謝暄,但他卻故意咳得猛烈,想藉機擺脫這困境。
哪曾想咳到後面仿佛天旋地轉,就算想停也停不下來,直到震得雙肋撕痛,只能用雙手緊捂著,背後嘭嘭的,是傅行簡虛著勁兒替他拍打,不知過了多久,好容易才緩了下來。
謝暄癱在床榻上,早已沒力氣再掙扎,他察覺到傅行簡已尋回了理智,給他兌了杯溫熱的秋梨膏,換下了汗濕的裡衣,重新蓋上被褥後,微涼卻乾燥。
他側臥著,透過乾澀困頓的雙眼虛瞧著那扇緊閉的窗,一道道窗欞左右晃著,
「我想睡覺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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