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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錯了。

淚從眼尾滲進鬢髮,我守了他十年,我沒有後悔。

「回答我啊。」謝暄盯著眼前那個似乎在壓抑情緒的,不斷滾動的喉結,不敢大聲,「我死了以後發生了什麼,你的腿為什麼會壞……」

壞字只堪堪說了一半,便被喉間的哽咽打斷,「我還笑你,說你年紀輕輕就腿疼,可我現在一想起來就好難受,好難受。」

「我不疼,我只是……」

只是習慣了,在那樣的天氣里,總是下意識的動作。

「就當那是一場夢吧,蘭時。」傅行簡輕嘆,撫摸著他不斷發抖的脊背,「那是個噩夢,我們都醒了。」

「那你總要告訴我,為什麼我們會重活一世。」

「那個人和我說,待你重回楚都之日,便是他見你之時。」傅行簡說,「春風舉柳隱東山,這句詩我第一次見到並不是在那個木簪里,而是他告訴我的。彼時我不懂,但現在懂了。」

謝暄斂下雙目,也懂了。

那是楚都的春,將至。

第128章

雍京仍在凜冬,楚都的柳枝卻已隱約冒了新綠,謝禕失蹤的摺子是在尋找無果後,快馬加鞭遞上來的,距離他出事那天還不到二十日。

澄心殿東暖閣內,內閣、六部尚書和以高似為首的幾位秉筆太監都在,此時正各居一邊,氣氛劍拔弩張。

「高公公,如今我們總要親耳聽聽皇上怎麼說。」盧增雖語氣緩緩,卻擲地有聲,態度強硬。

「是皇上不願見諸位大人,首輔大人來逼我又有何用。」高似坐在正中,雙目微垂,連正眼也未給這位內閣首輔。

皇上已經大半年未朝,朝政已全然被高似死死把持,大小奏摺均經他手,而那些批紅和駁回的摺子是否真的過了皇上的眼,根本就無人知曉。

最令他們不安的不僅僅是此,而是皇上在閉關前就已是疾病纏身,自從聽信那個靜逸真人後,更是藥石不用,一心只服金丹。

皇上服丹後性情大變,舉止怪異已非秘密,早些時候太醫院還能去診診脈,道是原本內外皆虛的皇上突然心火鼎盛,若是普通人早已不堪忍受,但高似根本不許他們細診,到最後也不過診了個糊塗脈。

然而待到大皇子謝鳴玉入獄時眾人才知道,這火竟然是這麼泄的,高似日日伴君怎會不知,其居心之惡令人毛骨悚然!

「我們是皇上的臣子,不是你高似的!」

「就是!皇上就算不想見我們,也得他老人家親自趕我們走!」

積怨已久,有性子耿直的早已忍不下這口氣,一聲高過一聲,高似自不會親自爭辯,但他手下亦有口齒伶俐之人,唇槍舌劍,兩邊的人也不像剛才那般涇渭分明,全都纏雜在一起,一時間從來安靜肅穆的澄心殿比寶應門外的集市還要喧嚷嘈雜。

溫秀一言不發地站在高似身後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,彎腰與他耳語了幾句,只見高似的眼睛瞟向了一直穩坐的徐閣老,點了點頭。

溫秀離開了東暖閣,約一盞茶的功夫端了碗細面回來,走到徐閣老面前,俯身恭敬道,

「現下早已過了午時,閣老胃不好,還是先吃碗麵吧。」

徐筠已近古稀,近兩年本已很少入宮議政,但他既然來了,哪怕一言不發也表明了態度,今日勢必要見到皇上。

「有勞溫公公。」徐筠睜開了一直微眯的雙眼,聲音帶著蒼老的沙啞,但語氣依舊幾十年如一日的謙和。

「閣老客氣了。」溫秀彎下腰,先將碗面放在徐筠旁邊的木几上,又側身將手中托盤放低給他看,「這兒有幾個澆頭和小菜,閣老想用哪個?」

徐筠抬眸,只見溫秀的身影剛巧就擋住了高似的視線,他微微挑眉,捋了捋寬大的衣袖,先從托盤上取了筷子,再又拿起一盤肉絲澆頭,慢條斯理地往麵條上倒,

「有什麼話,說吧。」

溫秀低著頭,眸色微凝,輕聲速道,「皇上現在在皇后娘娘的咸寧宮,在下只知道督公等下會藉口離開過去,在下總覺得似有什麼事要發生,閣老要當心。」

放盤子的手一頓,發出了細微的磕碰聲,徐筠又端起一碟小菜,用筷子掃進碗裡,「可知咸寧宮情形。」

「不知。」溫秀道,「但那美人是崔玦之孫。」

徐筠的雙眼倏然睜大,「崔……玦?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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