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雨聲沙沙,雨打芭蕉,褚衛憐從噩夢中驚醒。
耳邊還是一聲聲呼喚,她倏地睜眼,奶娘正絞著帕子擦汗。影未去,褚衛憐握住奶娘的手,驚懼道:「嬤嬤,我又夢魘了,我怎麼又夢魘了......」
奶娘也緊張著,輕拍她的背:「娘子魘著什麼了?」
還是那個夢,那個人,褚衛憐不懂要怎麼說出口。
太古怪了!莫不是中邪了!為何她的夢,是可以延續走下去!太怪了,太怪了,褚衛憐惴惴不安。
以前她的夢魘絕沒這麼頻繁,好像自從入宮起,這場夢便頻頻纏著。
以為夢魘就這樣過去,結果這天夜晚,她再度夢魘了。
這場夢比以往要更甚,為了出皇城,她飛快地跑,四目張望,紅牆白壁如走馬觀花。
突然她被抓住了,那個人面無表情,輕笑嘲弄。最後給她拷上了銀腳鐐,笑聲低澈,格外瘮人:「你怎麼想逃呢?」
他猶如毒蛇慢慢纏上,吐著信子:「我說過沒有?你只能留著我身邊,償清所有的罪孽......表姐?」
「不———!!!」
驚叫聲起,宮牆花落。
一夜寒風起,滿地紅胭堆。
第4章
眠眠 何必因為一個夢,置他於死地……
褚衛憐從前是不信鬼神的,接二連三的詭異夢魘,讓她不禁對奶娘的話思索起來。
夜半,隨著褚衛憐的驚叫,奶娘匆匆進屋。
這幾天褚衛憐睡得不好,奶娘一直睡在外間守她。奶娘點燈進屋,掀開帳紗的時候,褚衛憐正背靠軟枕坐,滿身是汗,臉色慘白。
她很少有這樣的時候,奶娘榮氏擔心不已,擦汗又給安慰。
榮氏是褚家的家生婢,一直跟著褚衛憐,把她從一個奶娃娃帶到大。
榮氏的兒子尚在襁褓便夭了,後來回到褚家做奶娘,看著咿咿呀呀的褚衛憐,她雙眼濕潤,想到了自己的兒子。
帶了這麼多年,在榮氏心裡,她就是她心裡又貴又愛的孩子。
榮氏緊張地把褚衛憐摟進懷裡,輕輕撫背安慰。
奶娘身上的氣味,是她所熟悉的,不免讓褚衛憐感到安心,喧囂的神魂逐漸落歇。
先前褚衛憐對夢魘羞恥,不敢跟奶娘講。今晚褚衛憐忍不住了,又驚又害怕,她抱住奶娘輕輕地問:「嬤嬤,我夢見一個男人了,他很嚇人,一直跟著我。不管我走到哪兒,都甩不開他。他跟我好像有仇......」
「嬤嬤,我不想再做這個夢了!這要怎麼辦?這種怪事有甚說法麼?」
根據褚衛憐的三言兩字,榮氏思索著。
隨後拍掌驟驚:「遭了!娘子夢裡的男人,該不會是陰間來的吧?!」
「陰間?」
褚衛憐又害怕,又覺得好笑,匪夷所思。
「咱民間有種說法,要是一直夢到不認識的男人,多半此人已經死了,要配陰婚呢!」
榮氏給自己說得緊張,立馬握住褚衛憐的手:「娘子,這可不行!不得行!我得趕緊把信報回家去,有老爺夫人在,定會替姑娘進廟問法祈福的!以保娘子無虞!」
褚衛憐沉默。
不認識的男人......以前三皇子她的確不認識,沒見過,但今時今日她在宮裡見到了,這就算認識了吧?
且陰婚是給死人配的,若是這種說法,夏侯尉又明顯還活著?也說不通。
褚衛憐雖不信這種邪門傳聞,但她隱約覺得,夢魘一定和夏侯尉脫不了干係。
她知曉夏侯尉,那麼夏侯尉也知曉她麼?
他可會做這種夢?
如果真和三皇子有關,此人到底用什麼手段能讓她頻頻夢魘?他有何目的?
「嬤嬤,倘若夢魘里的人,我曾見過他,又該是什麼說法呢?」
「娘子見過他?」
榮氏想了下,怪道:「此人該不會是做邪法咒娘子吧!要不如此,娘子怎會經常陷入夢魘?」
如果夏侯尉真與自己結過仇,褚衛憐或許會認同奶娘的說法。
可問題是,在宮裡見到夏侯尉之前,她從來都不認識他,兩人也未有過交集,憑何就要做法咒她?
褚衛憐尚未琢磨透,榮氏比她還要擔憂,「娘子說見過他?那男人是誰啊?」
褚衛憐從前養在閨閣,除了府中人,哪能見到什麼外男。因此榮氏想到這幾個月,夫人帶娘子看親事見過的年輕郎君們。
榮氏剛想問是不是他們,又覺得不大可能,娘子與這些人僅有一面之緣,誰會好端端地咒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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