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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禇衛憐來說,就要撐到夏侯瑨登基。

只要不是夏侯尉即位,那她就不會走前世的老路。

褚衛憐聽姑母的話,輕輕點頭。

隨後,握緊了拳。

離開屋子,褚衛憐立馬叫來了妙兒,「你去王姑姑要鴆酒,咱們帶上,去冷宮會會三皇子。」

「啊?娘子?」

妙兒被她突然的舉止嚇到了。

褚衛憐眯眼看著天穹烈陽:「我們很快要回家了,留給我的時日不多,不能再拐彎抹角下毒了。」

「我也想清楚,對他狠,才是對自己越好。夏侯尉賤命一條,我就算親手逼他死,也沒什麼。」

……

夏侯尉還在後院打井的時候,就聽福順說:「褚娘子來了!」

夏侯尉收了井繩,把臉一淨,又用袖子擦乾。

比起福順的焦頭爛額,他平靜多了。

從昨夜知道她下毒的時候,他就猜到,她不會放過他。她一定會來棲息宮。

只是她來的日子,比夏侯尉預算得早多了。

這次來,是想怎麼送他死呢?

他的唇邊藏抹笑,若有若無。是賜白綾上吊,還是賜鴆酒自盡?亦或是,亂棍打死呢?

「你讓她稍等,我這就去。」

福順:「?」

福順睜眼看著他若無其事地進屋,隨後褪去了洗得發白的葛衣,換成羅繡的圓領袍。

雖然下等羅,卻是夏侯尉箱籠里最好看的,它是微微偏赤的顏色。

他雲淡風輕地出來,叫福順看愣了,福順險些以為自己花了眼——殿下這是做什麼?

褚衛憐在前院等待。在她身後,還有幾個挾棍帶棒的太監。

「三殿下,昨晚的飯菜可合胃口?」

褚衛憐微微笑問。

陽光里的少女,如珍玉、似明珠。她生得好看,是那樣白淨,面若桃李,嗓音清透有力,不像凡間俗物。

夏侯尉平靜地看她。

以前她帶人,氣勢洶洶而來,他都看她像個怪物。如今,夏侯尉已經能平靜接受了。

他要活下去。

不管怎麼說,他都要活下去。

為了活下去,他可以不擇手段。

天穹廣袤,四邊紅瓦宮牆,兩人對望。

須臾後,夏侯尉開口問:「你為何非要我死?我究竟做錯了什麼?」

他克制著,聲腔下壓不住起伏。他不明白,到底也沒對她做什麼啊。

「我要你死,還要由頭嗎?你活著,就是礙我路了。」

褚衛憐才不搭理,也不屑多說。

她招招手,立馬有人捧著漆盤來。

褚衛憐牽起這壺鴆酒,淡淡問:「你是自己喝呢,還是挨打後我讓人灌下?」

翡色的玉壺春瓶,在日頭上碎光閃耀。

這裡面到底裝著什麼,夏侯尉再清楚不過——他在冷宮這些年,見過許多飲鴆而死的罪妃。聽說他的母親,當年也是被一壺鴆酒送了命。

真是可笑,有毒的酒盛在玉瓶。而給他吃的東西,卻是破碗。

他還不想死,也絕不會去死。

夏侯尉垂眸,眼底蓄起水光,不久又全部消散。他突然抬頭看褚衛憐,唇邊竟有了一抹冷笑:「你這般惡毒的人,我二哥知道麼?」

「你說什麼?」

褚衛憐皺眉。

他繼續笑了笑,「我說,我二哥知道他將來娶的是個毒婦麼。」

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。」

褚衛憐招手,一個太監識眼色,立馬往夏侯尉膝彎狠踢。

他倏地跪下,一手撐地。

烈日下,夏侯尉臉色發白,額角滲汗,因為疼痛,手臂青筋暴起。

他咬著牙,繼續仰頭:「我早知道你要來了,福順已經去報信,跟夏侯瑨說你人就在我這兒。」

「褚衛憐,你逼人去死的模樣,真要讓他看見嗎?夏侯瑨為人品性,你再清楚不過。」

褚衛憐蹙眉,最討厭被人威脅。

她清楚,夏侯瑨都能不顧自身跳湖去救不認識的女子,他是君子,即便再不喜歡夏侯尉,可是見到她讓人打他、逼死他,是否也會覺得她可怕?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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