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寂的空氣中全都是太子身上那股好聞清冽,若有若無的迦楠香。
「不動。」
「來人了。」
「你若是被發現身份,會被賀蘭歧殺掉的。」他的聲線莫名沉啞, 不疾不徐,就像是在開什麼無足輕重的玩笑。
姜令檀身體不受控制一抖,這樣的混亂中她閉著眼什麼都沒看清,就聽到雅間的門,被人由外朝內驟然推開。
太子抱著她,身子往前微傾,讓她整個人都陷在他懷裡,就好像是因為寵愛所以把她摟得更緊些。
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脖頸上,燙得灼人。
外邊進來的人,姜令檀能清晰感覺到那視線在她背脊上一頓,又不動聲色挪開,然後含笑的聲音慢悠悠地說。
「知天地,曉萬物,一卦值千金的雲中君。」
「久聞不如一見。」
這聲音雖然是笑,落在耳朵里,讓她感覺有股說不出的陰冷,就像是隱藏在陰冷洞穴里的毒蛇,但凡被他逮住機會,就要咬斷人的脖頸。
「本君,之前卜了一卦。」是太子的聲音。
他聲線少了溫潤,多了一絲沉啞,有些玩味的語調,一點都不像他平日說話時的端方。
姜令檀秀氣的鼻尖壓他小腹上,都快呼吸不暢了,她受不住,就有些難受動了動。
卻沒想到,在這瞬間。
她的後背竟然被太子殿下不輕不重打了一下,隱含無奈的聲音:「怎麼不乖呢。」
他聲音落下瞬間,掌心又摁著她腦袋往懷裡壓了壓。
姜令檀羞得雙頰不受控制泛紅,脖頸燒得厲害,她明明知道,他並沒有懲罰她的意思,只是怕她掙扎,不慎露出真容。
可這樣的太子殿下,真的讓她心慌。
……
賀蘭歧站在一旁,忽然就笑了。
他陰鬱的視線落在謝珩眉心那顆漂亮的小紅痣上,毫不掩飾地打量。
「孤這些年聽聞先生好美人,當初以為是世人妄言,今日倒是令孤耳目一新了。」
「先生作為修道之人,竟是葷素不忌的。」
賀蘭歧隔著一小段距離停下來,漂亮的眉梢微挑,柔美的桃花眼眯了眯:「只可惜先生這模樣,倒是與孤的一位熟人,生得實在相像。」
「然而那人可惡,加之寡薄無趣,既不沾葷腥,又不好美色。」
「孤每每惦記起他。」
「都想殺了才妙。」
賀蘭歧說完,那雙比正常人淺淡一些的灰褐色眼仁閃了閃,若有所思,打量著眼前這位傳言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「雲中君」。
暖樓下熱鬧喧天,雅間內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死寂。
「所以呢?」
「既然想殺。」
「那就殺了。」
謝珩輕輕一笑,伸手拿過擱在玉盤上的濕帕,慢條斯理擦淨每一根手指。
白皙指尖捏了顆玉盤上的顆葡萄,不再說話,而是垂眸,把晶瑩剔透的葡萄塞進了懷中少女嫣紅的唇內。
姜令檀不敢抬眸,更不敢掙動,只能硬著頭皮張唇咬住了男人指尖的葡萄。
可她沒想到,葡萄被她含住了,太子的指尖沒有要收回的意思,有些粗糲的指腹以極慢的速度,很是色\情地從她唇角滑過。
她長睫一顫,渾身緊繃,直接嚇得愣住,口中含著的葡萄被她牙齒咬破了,頃刻間,來不及咽下去的淡紫色汁水,沿著她玉一樣的天鵝頸落下,蜿蜒滲進薄薄的小衣里。
「賀蘭太子。」
「本君之前卜了一卦。」
「太子今夜,恐是有血光之災。」
謝珩長腿微屈,抱著姜令檀往懷裡巔了巔,再抬眸時,墨瞳透著邪氣:「夜深睏倦。」
「本君這新尋的寵兒,生來嬌氣又膽小。」
「賀蘭太子,難不成有聽牆角的特殊癖好?」
賀蘭歧冷哼了聲,他今日想方設法也要來退思園參加暖樓的「千金宴」,就是因為之前有風聲說雲中君會現身。
雲中君此人極為神秘,傳言中,只要投擲千金,定能求他卜上一卦。
對於卦象之說,賀蘭歧一向是嗤之以鼻的,他想見雲中雲無非是想確定這人到底可不可用。
等真的見了後,賀蘭歧反而生出了幾分躊躇。
南燕太子謝珩他不光見過,更是暗中殺過。
他沒想到,兩人除了氣度不同,以及眉心那顆艷紅小痣不同外,五官、骨相都極為相似。
反倒因為太像了,那種毫不掩飾的相似容貌,讓生性多疑的他不確定了起來。
一陣風吹來,暖樓里光怪陸離的燈影落在賀蘭歧側臉上,那雙深不見底的灰褐色瞳仁沉了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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