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他忽然站起身,走向她,覆著薄繭的指尖不容覺得挑起她滑膩的下頜:「那又如何?」
姜令檀抿著唇沒說話,縮在衾下的手掌心緊緊握了起來,也不知是何種緣由眼眶突然就紅了。
大滴大滴淚珠子,像是斷線的珍珠滾落,又可憐兮兮不敢發出半點聲音,秀氣的黛眉,因為這幾日經常蹙著,像是折出了痕跡。
謝珩好似也沒料到她會哭,伸手穩住她顫顫發抖的身體,語調淡淡,含著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縱容:「這是這麼了?」
「還是在孤這受了委屈?」
姜令檀用袖子擦了眼睛,慢慢搖頭:「不是。」
哭了一會兒,她情緒發泄了,也漸漸緩過來,伸手比劃:「讓您笑話了,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。」
謝珩看著她,眉頭輕蹙:「為什麼會這樣想?」
姜令檀咬著唇,想到夜裡夢的那些畫面,身體不受控制抖了抖,正當她想解釋什麼的時候,忽然腹部絞痛,唇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。
「善善。」謝珩聲音發緊。
「嗯,就是突然很痛。」姜令檀捂著小腹,痛得已經不能伸手比劃,勉強用聲音磕磕絆絆說。
「吉喜。」謝珩朝外喊道。
吉喜不敢耽擱快步上前,也被太子殿下臉上透著幾分戾氣的表情嚇到了。
約莫一刻鐘,吉喜看向姜令檀,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。
「說。」謝珩眼神,毫不掩飾冰冷。
吉喜只能小聲解釋:「姑娘應該是癸水初來,奴婢等會兒開個方子,殿下不必擔憂。」
「癸水」二字猶如驚雷。
姜令檀雙頰不受控制紅了,恨不得鑽入衾被中把自己藏起來才好。
吉喜也有些尷尬。
謝珩輕咳一聲:「好好伺候。」
等太子殿下走遠,吉喜喚了兩個小丫鬟進來幫忙,去衣箱裡拿了乾淨的衣裳:「姑娘奴婢扶你起來,估計身上衣裳髒了,榻上的被褥也要換上新的。」
吉喜不說還好,她一說,姜令檀覺得身下濕得厲害,小腹陣陣墜痛。
癸水她有聽常媽媽提過,她之前在長寧侯府一直沒來,常媽媽只說有些姑娘來得晚的,是在及笄後。
眼看過了冬至,她就要及笄了,已經沒差幾日。
只是這種事情,竟然讓太子殿下撞見了。
姜令檀眼眶一紅,忽然又有些想哭。
第61章疏離
雪停時, 空氣中夾著松木淡淡的香,帶著一點空靈的清潤。
吉喜朝門外看去,太子殿下高大身影淡淡投在垂落的竹簾上, 寂靜無聲的夜裡,反而多了某種求而不得的滋味。
姜令檀換好衣裳出來,榻上被褥綢墊已經換了新的, 丫鬟婆子收拾好, 動作謹慎退出去。
吉喜回過神, 垂眸上前,不忘細心在床末的位置塞了湯婆子, 仔細掖好被角輕聲道:「姑娘好好休息, 奴婢就在外間守著。」
「嗯。」
姜令檀臉頰紅暈還未散盡, 躺在床上,清凌凌的目光透過帳幔落在昏暗的銀燈上,聲音淡淡吩咐:「把燈吹了吧。」
吉喜愣了愣,神情有瞬間的古怪, 繼而又被她忍下:「是。」
屋內靜悄悄的,燭光湮滅後,黑夜伸手不見五指。
姜令檀縮在衾被裡,懷裡抱著湯婆子,瘦薄的雙肩不受控制微微顫抖,掌心全是冷汗。
自從今年六月她被周氏獻給神秘嗜血貴人,雖然那人只吸食她的鮮血,可至此後, 她就生了夜裡不能熄燈的後遺症。
這事她從未同人說過,就連常媽媽問她,當時也只是用『起夜方便』隨口敷衍過去。
十五還沒過, 那人會來嗎?
姜令檀涼得如同在水中浸泡過的指尖,一點一點摩挲著手臂上那些斑斑痕跡,微微有些刺痛,有些還結痂出血。
吉喜說是水痘,來給她開方子的醫女也說是水痘,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,她心中疑竇叢生,並不十分相信。
這一夜,姜令檀一顆心高高懸著,她怕那人會來,又怕不來。
小腹位置隱隱作痛,身上不舒服,第一次用那東西,也不習慣。
閉著眼睛躺在床上,能清楚聽見窗外枝丫被雪壓斷的聲音,嗚嗚寒風摧枝折葉。
姜令檀毫無睡意,慢慢翻了個身,摟緊懷裡的湯婆子,背上冷汗濕透小衣,貼在身上有些難受。
她也不知自己怎麼睡著的,前半夜怕得厲害,後半夜又冷又困,她想叫吉喜,又想到恐怕前幾夜吉喜一直守著她。
迷迷糊糊想著之前在長寧侯府發生的事,等睜眼醒來,透過帳幔看到外頭已經天色大亮,隱隱約約還能聽到綠毛鸚鵡『鴨蛋』在側間嘰里呱啦地怪叫的聲音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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