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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珩搖頭,漆眸隱隱有瘋色涌動:「老師,學生一向尊敬您。」

「學生不是為了要讓老師如何,而是告訴老師,善善是孤的人。」

「施故淵不能打善善的主意,老師也不能把她從孤的身旁帶走。」

「學生知道老師心裡永遠是對齊氏的虧欠,您若是知道善善的存在,一定會不擇手段,把她認作親女教養。」

「你想她遠離世俗紛爭,能尋諾她自由無憂。」

「這些,孤一樣也做不到。」

「既然孤做不到的事,你們自然不許。」

謝珩很少說這樣多的話,到後面他聲音沉冷嘶啞,殷紅的唇如同染了鮮血,眼底翻湧而出的貪婪令人不安。

嚴既清目光一寸一寸從謝珩面上掠過:「若臣無法做到?」

謝珩就像是等著他這句話:「你們無法做到,那孤就用手段把她藏起來,一輩子,誰也別想尋到。」

「老師知道的,孤有這樣的手段。」

「殿下長大了。」

「比臣更為深謀遠慮。」

「玉京那夜,殿下刻意留了把柄,又激怒施故淵,想必就是為了把臣騙至雍州。」

「雍州是殿下要下的一盤棋,誰生誰死,想必殿下心中早有了權衡。」

謝珩沒有否認,而是轉身走進宅中,背影飄然如仙,不染凡塵,手上卻沾滿鮮血。

第80章風雪將至

嚴既清強忍下咳嗽, 從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方帕子,雪白的絹絲上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木槿花,花瓣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「朝」字。

冬雪未歇, 侍衛遠遠守在後方,不敢上前。

嚴既清僵站在原地,神色怔怔。

過往的回憶, 如同這鋪天蓋地的雪, 在嚴寒的滋養下生成尖銳的冰凌, 鋪天蓋地,似要攪碎他的五臟六腑。

「朝槿。」嚴既清抿著乾澀慘白的唇, 艱澀喊出了那個叫他朝思暮想, 只余回憶的名字。

心口的痛像是要窒息一般, 多少難以安眠的夜裡,他只得一封一封地寫信,然後再一封一封地燒成灰燼。

他不知道她還活著,若是知道......不敢再繼續往下想。

腦海中卻克制不住一遍遍地回憶去年冬至, 他給太子的「藥引」名單,裡面所有符合條件的人,全都由他親自過目,身份不高,但背景清白,絕不會生出任何禍端。

就算她們因為解毒一事失了清譽,但至少和太子有了牽扯,太子這樣的人雖手段狠辣但有解毒恩情的前提下, 總歸不會苛待了。

可嚴既清從未想過,名單上長寧侯府十一姑娘,竟然是齊朝槿的女兒, 是他已故恩師,南燕前首輔齊居正的外孫女。

錐心之痛,無異於凌遲。

絹絲繡帕上的餘溫被風雪吹散,齊朝槿的音容笑貌在他悠遠的記憶里依舊清晰。

他出身清平,在機緣巧合下拜入齊居正門下,是永安三年進士,入朝次年就升遷東閣大學士,之後升任吏部尚書,吏部次年調入戶部。

那時他只想走得快些,爬得高些,這樣就能有機會向恩師求娶他的掌上明珠。

直到永安十年,一朝變故他恩施殞命,齊家全族三百六十七口人,接連被誅。

他只能按照恩師死前的遺願,冒天下之大不韙撇清與齊氏的關係,只待有朝一日身居高位,替齊家洗清冤屈。

風雪迷眼,恍然間有人走近。

嚴既清腳下踉蹌一下,待睜眼看清,卻是太子去而復返。

「老師。」

「風大,壞了身體,那就什麼都沒了。」

他身上衣袍被風吹得翻飛,清冷冷的視線斂著誰也看不透的情緒。

若說謝珩無情,那麼他就不該折返,可他這樣的人,除他之外的任何人,在他眼中亦同螻蟻,並無差別。

嚴既清抬起頭向他,許久嘆了一聲:「殿下要,臣要平冤。」

「殿下日後必登高閣,而今獨獨不放過她,又為了什麼?」

謝珩久久沒說話,鋒利的眉眼匿著寒意。

他走到嚴既清身後,伸手虛扶,聲音淡淡:「無他,適合罷了。」

嚴既清眼裡完全沒有笑意,語調透著嘲諷:「何為適合?」

「是因為她身上留著齊家高貴的血脈,又恰是殿下不可缺少的藥引,加上身後沒有家族阻礙,等齊氏平冤後,殿下為平天下讀書人的怒火,以太子妃之位相許。」

「當真不愧是一箭雙鵰的計謀。」

謝珩低低一笑,並沒有否認:「只要老師不說。」

嚴既清渾身僵硬,他張了張嘴,被灌了滿口的風雪。

「臣絕不同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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