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手腕和腳踝處這些深可見骨的疤痕,隨著年月的瘋長並沒有要變淡變淺的趨勢。
「善善……」他閉了閉眼,還是沒能克制住,把額頭抵在她手背上,「每每想起你時,我痛得厲害。」
姜令檀覺得手背的皮膚好像被燙了一下,她下意識往回縮,伸手一摸,那一小塊肌膚濕潤潤的。
他哭了?
她不可置信抬眼,卻很難從他臉上找到任何失態的情緒。
「時間不早了。」她忽然站起來。
「好。」謝珩點頭,笑得有些勉強。
兩人站在院子外邊,天已經全黑了,皎潔的月亮一點點從山坳深處爬上來。
分別前,謝珩看了她許久,心口像被挖了一塊,呼吸已經慢慢變得沉重,他不能再停留下去,咬牙轉身:「善善,我要走了。」
「好。」姜令檀站在他身後。
然而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,她再次握住他的手腕,三指準確落在脈搏的位置,和二十多天前一樣的脈搏,他的體溫已經開始逐漸變得不正常。
霜白的肌膚,已經肉眼可見泛起紅疹。
「謝珩……」
「你到底怎麼了?」姜令檀仰著頭,一雙眼睛清凌凌的,像是隨時能哭出來。
「我該走了。」謝珩聲音變得有些淡,他想把自己表現得冷漠些。
姜令檀倔強望著他,慢慢捏緊了她握住他手腕的掌心:「你說過的,不會再欺瞞於我。」
「我沒事,只要過幾日就好了。」謝珩嘴角帶笑,表現得一切都很正常。
姜令檀眼睛裡,淚水滾如斷線的珍珠:「十五月圓,你身上的蠱毒是不是根本沒解?」
謝珩沉默很久很久,就在姜令檀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,他避開她的目光:「不要多想,只是近來受寒。」
第146章【全文完】……
怎麼可能只是受寒, 他的身體狀況明顯不對。
姜令檀握著他的手腕,掌心下一片滾燙,那脈搏弱得幾乎微不可察。
「善善, 我得走了。」謝珩手腕掙了掙,他不敢用力,怕傷著她。
可她一向是倔強的, 那手用力到指尖泛白也不願鬆開半分, 小小軟軟的一個人, 也不知哪來這樣的力氣,哭得叫他難受, 可是再不走, 他恐怕就走不了了。
謝珩俯下身, 想在儘量不傷到她的情況下把她拉遠一些。
姜令檀就在他俯身的那一瞬間,忽然踮起腳尖,紅潤的唇吻上男人微微緊繃的唇角。
她從未這樣主動過,一隻手緊扣男人的手腕, 另外一隻手胡亂去扯他的腰,根本沒有留給謝珩絲毫反應的機會。
姜令檀這個吻又急又重,唇齒沒有任何章法去咬他,為了留下她,這已經是她能想得到的最直白的手段。
刻意咬破的舌尖,從他的唇上掃過,纏著他,明明是極盡生疏的動作, 卻又透著無聲的引誘。
謝珩在她朝他貼上來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,他走不了了, 就算最後會讓她生氣也不行。
身體所有的血液像是被火灼燒過,她急促的鼻息,紅潤柔軟的唇,讓他再也克制不住,長臂一伸反客為主把人給打橫抱起來。
姜令檀被他抱起的剎那,一雙手無措去摟他的脖子,因為緊張而導致手指微蜷著,指甲無意識摳著男人霜白的後頸肌膚。
「善善。」
「是你主動逼瘋我的。」謝珩再也不給她後悔的機會,更深更重地吻了回去,淡淡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內彌散開,而被他壓制多年的蠱毒,也在這一刻如同惡魔甦醒。
然而比嗜血更直白的,是他對她從來都是克制的,必須要得到她的強烈慾念。
五年,日思夜想。
他能有多貪婪,只是要她而已。
而他,只有當真正嘗盡求而不得的滋味,才顯得一切都這樣可貴。
……
姜令檀醒來時,整個人縮在柔軟的錦被裡,然後被他從身後擁住。
她動了動想要起身,謝珩手臂用力又把人給拉了回去:「再睡會兒,團團我已經讓青鹽送到姜三爺府上,你不必擔心。」
姜令檀聲音有些啞,卻忍不住用手去擰他結實的手臂。
方才她是沒了法子,知道他身上的蠱毒若未解必定渴望她的鮮血,可她也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個結果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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