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相敬如冰 书架
设置 书页
A-24A+
默认
第17頁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
正當她微微側過眼欲一探究竟,卻聽床榻發出細微的一聲「吱呀」,一道陰影驟然籠住了她。

裴芸的呼吸亂了。

男人極具侵略性的氣息撲面而來,帶著淡淡的,方才沐浴罷殘留的水汽。

燭光映照下,他俊逸的眉眼半明半暗,那雙打量著她的眼眸黑沉沉若幽谷般深不見底。

李長曄極少在這般情況下燃著燈觀察他這妻子。

大婚後第一晚,或是覺得羞赧,她怯生生開口求他熄了燈,他也知女兒家麵皮薄,自那以後不必她說,便也先主動滅了燭火。

只是沒想到,今夜,她卻要求留了燈。

蜜色的燭光透過紗幔柔柔撒下來,此時,她平躺在床榻上,一頭烏黑的青絲披散在枕上,襯得她愈髮膚白勝雪,那雙濕漉漉的杏眸微微顫動,因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閃過一絲驚慌,胸口呼之欲出的飽滿亦起伏地厲害,似為了掩飾這般情緒,潔白的貝齒輕咬朱唇,倒教那唇瓣若染了胭脂般愈發紅了。

李長曄雙眸微眯,喉間霎時湧上一股難言的乾渴。

衾被之下,兩人肌膚相貼,體溫相熨,那人更是半個身子如山般沉沉壓著她,裴芸想感受不到也難。

只察覺異樣時,她分外驚詫,不知是因著時隔太久,還是怎的,太子今日動情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。

感受到帶著厚繭的滾燙大掌烙在她腰間的一瞬,裴芸別過眼,雖是她主張要燃燈,可這般清晰地看著對方實在是不自在。

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,她身子僵硬,一雙柔荑不由得緊緊攥住了手底的被褥。

已近子時,窗外風雪愈烈,疾風呼嘯,不住地撲撞著窗扇,哐哐作響。

天地間的響動掩蓋了殿內很快發出的一聲急促的痛呼。

其間風月亦隨之戛然而止,李長曄呼吸微亂,垂眸看去,便見裴芸一雙秀眉緊緊擰在一塊兒,面露痛苦之色,泛紅的眼尾有晶瑩的淚珠欲墜未墜。

他不禁蹙眉,除卻新婚夜,他還是頭一次這般清晰地看到她被驅入時的模樣。

他知女子此時會不舒服,卻不想她表現得這般難受,可明明從前合房並不曾聽她吭過一聲。

難不成是時隔太久,有些不適應了。

李長曄這般思忖著,刻意等了片刻,方又緩緩繼續。

被那熟悉又難熬的鈍疼重新包裹之際,裴芸微微睜大了眼,她沒想到,太子竟並未停下來。

今夜,她是故意不滅燈,便是想起前世他們最後一回合房,她失了孩子,心下煩躁絕望,處處表現出難受與不願,此後太子再未碰過她。

她以為依葫蘆畫瓢,這回定也能成的。

畢竟從前她提出熄燈,便是怕她痛苦難忍的模樣教他看去,敗了他的興致。

而今,她卻唯恐他看不見。

可誰能想到,竟是沒成。

是她表現得還不夠透徹嗎?

裴芸攥著身下的被褥,在男人的橫衝直撞間只覺分外煎熬,當下甚至想一腳將這個男人踹下榻去,懷著滿腔怨懟,她到底沒忍住,煩躁地撇了撇嘴。

然下一瞬,男人的動作驟然停了。

裴芸疑惑間抬眸看去,卻是心下一個激靈,此時的李長曄薄唇緊抿,眸光冰冷徹骨。

他靜靜看了她幾息,便一把扯過床榻邊上的寢衣披好,抽身而退。

裴芸不瞎,哪裡看不出太子的不虞。

恐是方才她那不耐煩的樣子教他看了去。

這換做旁人恐怕早已亂了方寸,裴芸卻是不慌,慢騰騰抱著衾被坐起來,她原就想好了說辭,只沒想惹惱這人的。

「殿下恕罪,臣妾本以為生下諶兒,身子已然大好,而今看來,似乎……」

李長曄背對著裴芸坐在榻沿上,聽著她這惶恐又歉意的話,微微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聲音裡帶著幾分沉冷的啞意:「既是身子不適,太子妃便歇下吧。」

「多謝殿下。」

裴芸心下一松,就見太子伸手去拿擱在圓杌上的搖鐺,然伸至一半,卻又縮了回來,起身闊步往外殿而去。

倒也是,才過了這麼些時候便召人入內,他這太子的面子又往哪兒擱,恐不是會教人猜忌生了什麼隱疾。

裴芸打了個長長的哈欠,既得他說了讓她歇下,她也不必再顧忌什麼了,索性理好凌亂的寢衣,自顧自睡下了。

外殿,李長曄在那張花梨木書案前落座,隨意摸了本聖賢書,翻了小半炷香的工夫,方才散了一身無處發泄的火氣。

他往內殿的方向斜了一眼,那廂鴉雀無聲,他想了想,擱下書冊,往床榻的方向而去。

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
首页 书架 足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