撩開帳幔,只見隆起的衾被勾勒出一個側躺的曼妙身影,榻上人呼吸平穩均勻,應是睡熟了。
李長曄面色復又沉了幾分。
適才,床笫之上,他看得清晰,她露出的神情,並非難受,而是徹徹底底的厭煩。
他脾氣再好,也終究是個男人,有不可觸碰的自尊,怎可能忍受得了身下女子在行事時展現出對他的嫌棄。
可對於惹怒他一事,裴氏似是毫不在意,甚至於無一絲恐慌。
他不蠢,她那由頭一聽便是假的,不過是隨意應付他而已。
應付罷了,竟就這般安耽地睡去。
李長曄想不通,明明以裴氏知禮守禮的性子,以往從不會在他前頭睡下,甚至不敢背對他而躺。
一股說不出的滯澀感充斥李長曄心頭,那並非憤怒,可究竟為何,卻又道不明白。
因存著心事,他幾乎一宿未眠。
琳琅殿外,常祿和幾個宮人等到近四更,見裡頭沒有動靜,也未喚人,就知兩位主子當是直接歇下了,便吩咐兩人留下守夜,其餘的下去睡了。
睡了大抵一個多時辰,常祿就被一小內侍喚醒,道殿下起來了,他手忙腳亂前去伺候,趕到時,李長曄已然靜悄悄換好了衣裳,準備赴太和殿參加元旦的朝賀大典。
常祿到底是伺候了那麼多年的,一眼就瞧出自家主子情緒不高。
只一夜,這是怎麼了?
他百思不得其解,但想著殿內就他家殿下和太子妃兩人,莫不是因著太子妃了。
常祿也不好妄下定論,但說話做事不免多了幾分謹慎。
隨李長曄出了琳琅殿,走在宮道上,他開口也不談太子妃,想著說些讓他家殿下感興趣的事兒,藉此換換心情,便道:「殿下,聽聞陛下昨夜回去後,突然發了興致,連夜下了一道聖旨,為烏蘭公主賜了婚。」
心思尚在旁處的李長曄果然看過來,「同誰賜的婚?」
「是雍王殿下。」
李長曄神色間閃過一絲詫異,但很快又覺一切在情理之中。
雍王是他父皇同父異母的弟弟,雖他平素喚十六叔,卻僅比他長三歲,雍王武藝高強,只可惜十九歲時,在戰場上身受重傷,而今不良於行,這麼多年幾乎不曾踏出雍王府。
「雍王殿下自雍王妃過世後,一直未再娶,而今身邊多一個烏蘭公主照料,教奴才看,是件好事。」見自家主子對此事顯然有幾分關切,常祿便也大著膽子道,「且烏蘭公主的婚事有了著落,也省得外頭猜測紛紛了。」
李長曄清楚常祿的意思,昨夜他那父皇說讓烏蘭公主挑選的話,並非全是醉話。
打烏蘭公主入京,京中關於烏蘭公主婚事的猜測眾說紛紜,而其中最多的,便是入東宮做側妃。
思至此處,李長曄微微凝滯了步子,似是想到什麼。
難不成,裴氏昨夜那般反常的舉動,也是因著那烏蘭公主。
不像裕王妃和誠王妃那般,她雖表面不動聲色,其實心下亦很在意,憂心忡忡,以致夜間一時忍耐不住,這才以那般方式同他發了脾氣。
李長曄心頭的疑惑似在一瞬間得了解答,不虞煙消雲散。
他不自覺抿了抿唇。
原那般性子清冷的裴氏也是會拈酸吃醋的。
第14章 好像在與他刻意劃清界限
身子未受太多折騰,裴芸這覺睡得還算舒坦,只太子離開後不久,她便被書硯書墨喚了起來。
今日元辰,除卻文武百官要進行朝賀大典,後宮妃嬪,各家命婦,皇子皇孫皆要參與朝賀。
裴芸坐在椅上,任由書硯為她梳妝,書硯時不時瞥向自家主子,見她心情甚好,到底忍不住道:「娘娘,奴婢怎覺得太子殿下今早,似是不大高興……」
裴芸渾不在意地扯了扯唇間。
不高興就對了。
想必昨夜來了那麼一出,太子往後當是沒什麼興致再碰她了。
前世便是如此,但幸得太子這人還算是個君子,倒也沒因此報復冷落於她,每月亦會在琳琅殿留宿兩三晚,不過僅僅只是歇息罷了。
裴芸想著,當是太子這人好體面,即便心中對她有怒,也不願外頭傳出太子與太子妃不睦的傳聞來。
更衣梳妝罷,拾掇齊整的李謹也來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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