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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太子不傻,她並非沒見過迎春和臘梅,御花園就有,只消多看兩眼便能區分,若非不上心,哪裡會認錯的。

裴芸也不為難這兩個奴才,如實道:「殿下,臣妾今日忙於挑選壽禮,在庫房待了好幾個時辰,待回來時,天也暗了,這才沒能看清,不怪盛喜公公。」

聽得這番話,李長曄繃緊的面色緩和了些,「幾株臘梅尚且不足以妝點院子,太子妃可還有喜歡的花卉,孤可命人尋來。」

裴芸笑了笑,「只消是殿下送的,臣妾都喜歡。」

這話乍一聽,像極了甜言蜜語,也是裴氏一慣的作風了,體貼溫柔,從不給他添麻煩,可李長曄卻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。

他還是頭一回這般反感裴氏的「都可」。

他欲投裴氏所好,想著或是那臘梅非她所喜,那他便選些她喜歡的。

可她似有喜歡的,卻又沒有。

那種感受,如行在一片大霧中,伸手不見五指,有人出現為你引路,卻告訴你隨意往前走便可,到頭來仍是漫無目的。

李長曄這輩子還從未感到如此無從下手過。

他淡淡道了聲「好」,卻是劍眉微蹙,心不在焉地抓著諶兒的手搖著撥浪鼓。

翌日,永安宮。

誠王下了朝,久違地去向母親高貴妃請了安,母子二人坐著說了會兒話,又在永安宮用了午膳,誠王方才起身離開。

行至御花園處,他遠遠便見一小內侍侯在月亮門前,見得他,快步迎上來,恭敬道:「誠王殿下,太子殿下有請。」

誠王是識得這個太監的,隱約記得叫什麼「喜」,確是他那三哥的人不錯,「太子殿下尋本王何事?」

盛喜答:「太子殿下說,有要事同誠王殿下商議。」

要事?

誠王疑惑地蹙了蹙眉,他一個閒散王爺,他那日理萬機的三哥能有什麼要事同他商討。

但既得他派人來請,他自是不能不去,一路被領著入了東宮澄華殿,誠王甫一入門,就聽得一句「都下去吧」。

隔扇門被閉攏,緊接著誠王便見他那三哥眼也不抬,淡淡道了句「隨意坐吧」。

誠王確實坐了,卻沒那麼隨意,他偷眼打量著太子這樸素的書房,及堆疊在書案上成摞成摞的奏章,在這般嚴肅沉悶的氛圍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心忖著莫不是他三哥真要將什麼機密要務交託給他。

他不由得挺直了背脊,好一會兒,才開口問道:「聽說,三哥今日叫臣弟來,是有要事?」

李長曄緩緩擱下筆,抬眼看來,「確有要事。」

誠王目露期待,甚至已在心下摩拳擦掌,準備好擔下這個重任。

「上回忘了問你,女子若對夫君有所不滿,具體會是因何?」

誠王錯愕了一瞬。

這便是他所謂的要事?

「又是三哥您那友人?」他試探道。

眼見太子點了頭,誠王看向太子的眼神倏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,他暗暗扁了扁嘴,那叫一個心如明鏡。

頭一次他還心存懷疑,可再來一次,他可實在沒這般好騙了。

以他這三哥的性子,哪裡來與他說這些事的友人,何況他也沒有工夫聽人談自己的家務事,同樣的,他亦無閒情兩次為那「友人」問詢於他。

不過看起來,那子虛烏有的「友人」的確遇著麻煩了。

誠王鬆散了下身子,眉宇間透露出幾分小得意,畢竟長這般大,可從沒有他三哥「討教」於他的時候。

「女子對夫君不滿,不在乎幾點,其一是脾氣性情,有些男子脾性暴躁易怒,自容易使妻子懼怕於他……」

言至此,誠王瞥了太子一眼,繼續道:「還有些男子,對妻子疏忽冷淡,使妻子心下孤寂,自也會對夫君失望……」

他邊道邊觀察著太子的神色,見他聞言垂下眼眸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,就知他應是聽進去了。

他家三哥清冷寡言的性子自小如此,無論對誰都是這般,他倒很是理解他那三嫂,能忍到今日實屬不易。

畢竟誠王總覺著,若他這三哥並非皇家子弟,就他這淡到極點的性子,指不定還真能拋卻紅塵,剃度出家。

李長曄沉默片刻,復又問道:「其二為何?」

「這其二便是那夫君的處事態度,這事廣些,一兩句話難以說清。」誠王稍一思索,「譬如,若妻子受欺負時,夫君畏縮無用,選擇忍氣吞聲,而不能替之出頭,那妻子又作何感想……」

李長曄聞言薄唇緊抿。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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