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苦思冥想之際,偶一抬眸,就見太子定定看著自己,裴芸訕訕一笑:「臣妾曾聽聞過疫疾的可怕,便有些……」
她站起身,忽而問道:「殿下今夜可要去主屋睡?方便伺候。」
李長曄搖了搖頭,「孤歇在這兒便好。」
他身上有傷,與她一道睡,定會令她有所顧忌,夜裡反睡不踏實,且他也不想讓她勞心勞神地伺候他。
裴芸聞言思索片刻,點了點頭,「那臣妾便先回去了,殿下早些歇下。」
她福身退出西廂,視線轉而落在了那燈火通明的主屋。
太子回來,那頭定然不會沒有聽見,之所以不出來,大抵是太過突然,在忙著梳妝打扮呢。
她行至院中,就見常祿端著湯藥而來,在她面前站定,「娘娘,這藥,要不您……」
裴芸明白常祿意思,卻沒有接,隻眼神瞥向主屋,示意道:「讓她送去給太子吧。」
常祿怔了一怔,「娘娘,這……」
他本以為他家娘娘留下那女子,還刻意不暴露身份,就是為了等太子殿下回來,好生處置那不長眼的張鋮至。
不想他家娘娘竟真打算讓那女子伺候太子殿下。
常祿還欲再說什麼,裴芸已然頭也不回地帶著書硯回了東廂。
主屋的門緊接著開了,常祿眼見那女子錦衣華服,粉妝玉琢而出,掃他一眼,問:「爺回來了?」
不待常祿回答,那女子奪過托盤,便往西廂款款而去。
屋內,李長曄隱約聽得隔扇門被推開的聲響,再聽來人極輕的腳步聲,便以為是裴芸去而復返。
他未轉頭去看,只心下暖融,曉得定是裴氏放心不下自己。
有什麼被擱落在桌案上,腳步聲越來越近,一雙淨白如瓷的柔荑出現在他眼前,似欲從背後環抱住他。
然在看清那雙手及嗅到那股子脂粉氣的一刻,李長曄眸光陡露銳芒,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推開了身後之人。
蝶兒重重跌倒在地,不想這位爺竟如此粗暴,一點不懂憐香惜玉。
她忍著疼委屈地看去,便見那長相俊秀的爺在看清她容顏的一刻微怔了一下,旋即劍眉緊蹙。
「你是誰?是如何進來的!」
聽著這沉冷如冰的嗓音,還有那一身令人膽寒的威儀,蝶兒猛然打了個顫,本想好勾引的招數,是一個都使不出來了。
「奴……奴家……是張知府送來伺候爺的……」
又是張鋮至!
李長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,可沉默片刻,像是思及什麼,又問道:「你,是何時來的?」
蝶兒跪在地上,不敢再直視面前人的眼睛,周身抖得跟篩笠一般,只顫顫巍巍答:「好……已有好幾日了……」
李長曄面色驟變。
常祿站在院中,聽得裡頭的動靜,就知他家殿下定是大發雷霆了。
果不其然,沒一會兒,他就見李長曄疾步出了西廂,冷冷掃他一眼,徑直向主屋而去。
常祿忙跟在後頭。
主屋內還有幾個蝶兒帶來的婢女,見著李長曄,皆是一臉茫然。
李長曄同樣看這幾人眼生,只他心下焦急,並未太過留意,直到環視一圈,發現並未尋到他要尋的人,且這屋內無論是氣息還是擺放的物件竟都通通沒了她的痕跡。
常祿自然知道他家殿下在尋誰,他硬著頭皮出聲提醒。
「爺,夫人她……而今住在東廂呢……」
李長曄的目光倏然朝那燈火幽幽的東廂看去。
他立在原地,任夜風拂飛他的衣擺。
少頃,屋內忽而響起一聲冷笑。
所以,她說的讓他來主屋方便伺候,居然是方便讓旁人伺候他。
她竟如此坦然地說出那話,且還大度地將主屋拱手讓人。
李長曄掩在袖中的手握緊成拳,其上青筋迸起。
有些他不願意卻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,就這般赤裸裸地擺在了他的面前。
就像此時因著他動作過大,右肩那復又撕裂開,露出淋淋血肉的傷口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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