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硯應聲,將諶兒抱下來,諶兒比她還急,與其說是書硯牽著他,不如說是諶兒拽著書硯往外跑。
李姝棠看著諶兒的背影,驀然想起,「再過幾日,便是二哥二嫂家那小侄兒的滿月了,二嫂的請柬都送進了宮,屆時,棠兒想和三嫂一道去,也好有個伴。」
裴芸搖了搖頭,「我便不去了,殿下諸事繁忙,恐也去不成,殿下與我商量後,差盛喜去裕王府送了禮,告了一聲。」
「三哥便也罷了,三嫂緣何不去?」李姝棠納罕道。
裴芸笑了笑,「樾州生了疫疾,而我和太子才自樾州回來,想必裕王妃嘴上不說,但心下定然芥蒂,恐我和太子帶些什麼病給小皇孫,既得如此,不如我們主動以要事推脫,也免卻了他們的顧慮不是。」
不過,這只是其一,最主要的是裴芸不想去滿月宴這般賓客聚集的地方,怕自己也沾了病帶給諶兒。
言至此,裴芸不忘囑咐道:「聽說樾州疫疾頗為嚴重,你自裕王府參宴回來,記得趕緊沐浴換下衣裳,之後莫再往宮外跑了。」
樾州疫疾之事,李姝棠自也有所耳聞,可她並未怎麼放在心上。畢竟大昭疆域廣闊,春來天暖,各地大大小小的春疫每幾年便會有一回,且樾州與京城相隔甚遠,哪會輕易傳到這裡,她三嫂未免太過小心謹慎。
但三嫂這話也是關切自己,李姝棠未反駁,只點了點頭。
見她有些漫不經心,裴芸不必猜就知李姝棠在想些什麼,因得前世她也是這般想的。
可誰能料到,前世京城零零散散有了疫疾後,好端端待在宮裡的諶兒竟也莫名其妙地染上了呢。
她們姑嫂二人許久沒好生敘過話,這會子在炭火燒得旺的殿內,邊吃著茶,邊閒扯著。
李姝棠這陣子幾乎都在太后宮中,說著說著,就與裴芸說起誠王與誠王妃來。
他們二人成婚已足有一年半,可誠王妃仍是半點有孕的跡象也無,太后心下著急,覺著或是誠王妃身子太弱才懷不上,派了太醫去給誠王妃診脈,可太醫回說誠王妃身子並無問題,康健得很。
聽得這話,太后反更憂心了,康健卻仍是不孕,莫不是誠王的問題了,她便又悄悄派太醫去給誠王問診,誠王自也沒甚問題。
這夫妻二人都無問題,太后實在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兒,乾脆喚來高貴妃,道要給誠王納側妃,雖說誠王的第一個孩子並非嫡出,誠王妃面上不好看,但這般再拖怠下去,等誠王妃有孕要等到何年何月。
太后施壓下來,高貴妃本不該不從,可曉得兒子脾性,怕是不會輕易收人,就說了些推辭的話,一下惹怒了太后,乾脆親自挑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宮婢送去給誠王做妾,說大不了等她們生了,將孩子記在誠王妃名下。
誠王自是不願收的,但一不想母親高貴妃為難,二不願妻子再受皇祖母刁難,只能將兩人留在府內當擺設。
這事倒和前世一樣。
裴芸啜了口茶水,想起大抵也是在這一年,誠王同高貴妃道了「和離」兩字,那時外頭都在傳,是因著誠王妃程氏懷不了孩子,遭誠王嫌棄。
可裴芸也並非不認識誠王,誠王若真芥蒂這些,早便納了妾,也全然可採納太后的提議,不至於和離。
她到現在也不知,這對本濃情蜜意的小夫妻究竟是因著什麼才生了齟齬。
李姝棠是在琳琅殿用了午膳後才離開的,回去時,途徑澄華殿,驀然止了步子,問守殿的小太監太子可在。
聽那人應是,便讓他進去通稟。
李長曄正伏首在案牘間,見得李姝棠,淺笑問:「今日怎想到來看看三哥?」
李姝棠而今性子活潑了,膽子也大了起來,挑眉道:「棠兒本也不是來看三哥的,只才從三嫂那出來,這才順道來看看三哥你。」
她眸光暗暗在書房內打量,忽而視線定在了東邊那面掛著畫的白牆上。
這幅畫……
李姝棠驀然想起什麼,抿了抿唇,遲疑片刻道:「三哥……有些事棠兒不好置喙,畢竟沈家姐姐曾是三哥未過門的妻子,且沈家姐姐性子溫柔又知書達禮,棠兒也很是喜歡她,想來三哥對她,也是有幾分情意在的……」
見自己這妹妹吞吞吐吐的,莫名其妙談及沈寧葭,李長曄劍眉微蹙。
「棠兒,你我兄妹何需這般拐彎抹角,有什麼話便直說吧。」
既得太子都這般說了,李姝棠也不再猶豫,從前她大概不會提此事,可除夕宴後,她發覺她三哥很關心三嫂的感受,為了待她如此好的三嫂,這話便不得不說了。
她直直看向那畫道:「三哥或是不知,先前諶兒百晬宴上,皇姐曾用三哥書房內的這幅畫當眾羞辱過三嫂,說三哥留著這畫,是忘不掉沈家姐姐。棠兒不敢讓三哥放下沈姐姐,但還是希望三哥能取下這畫,私下裡欣賞便好,莫讓三嫂看著傷心……」
李長曄聞言眸中流露出幾分詫異,他是真的不知此事。
他起身行至畫前,李姝棠亦跟在後頭。
半晌,他問道:「你再瞧瞧,可還是覺得,孤留著這畫是因著已故的表妹?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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