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世的他還能知前世的事嗎。
難道她親眼看到的又只是誤會嗎?
他不喜沈寧葭,那便不喜吧,可她於他而言,不也並非是第一選擇嗎,就像前世最後,他游向的是沈寧朝而不是她。
思至此,裴芸驀然感覺心刺痛了一下,輕微且迅疾,是那顆已許久許久,分明不可能再為太子跳動的心。
她稍緩了一口氣,眸光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,雲淡風輕道:「臣妾對殿下並無不滿。」
她是傻了才會再對他付諸情感,男人這種東西,最易變心,且他還是太子,而今東宮沒有旁人,可他將來總要登基,怎麼可能空置後宮。
就算他對沈寧葭只是兄妹之情,興許對沈寧朝不是,待幾年後,她年老色衰,自然比不上那些如花兒般嬌艷欲滴的小姑娘們。
前世經歷了一遭,她再清楚不過,只消無情,便不怕受到傷害。
又是這一句……
李長曄眸色漸漸沉下來。
他本以為,既得他和裴氏之間有所誤會,那他心平氣和去努力解除就成,如同他從前奉旨辦過的無數棘手差事一般。
一步步抽絲剝繭並攻克之,自也就守得雲開見月明。
這也是他急著回京的緣由。
可他不曾想,到頭來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流水。
她豎起的心防固若金湯,任他軟硬兼施,竟仍絲毫攻破不了她的城池。
他不知她究竟在厭惡抗拒他什麼。
回京後的這段日子,李長曄原覺他定能解決此事的信心在一瞬間生了缺口,洪水自決堤處傾瀉而下,衝垮了他本就在她面前搖搖欲墜的理智。
大掌幾乎不受控地掰過她單薄的雙肩,逼眼前人直視著自己。
那雙如湖水般瀲灩動人的眼眸里映著他的影子,可這顆心裡沒有。
李長曄很想問她,要怎樣才能原諒他,才能真正在意他一點呢。
然觸及裴芸面上的驚慌,他幾乎是一下縮回了手,似是害怕自己再次失控,李長曄抓起桌上的畫,逃也般跨出殿門。
回到澄華殿,坐在書房那張書案前,李長曄仍是心亂如麻。
盛喜捧著信進來,見主子心緒不佳,一時不知是否該出聲打擾。
李長曄頭也不抬,「何事?」
盛喜這才上前:「殿下,是大理寺的陳鳴陳大人給您的信。」
李長曄闔眼定了定心神,再睜開時,面色沉靜了許多,他接過信拆開,片刻後,劍眉緊蹙。
他在一旁的白紙上提筆寫下幾字,遞給盛喜。
「你將此信親自交給陳大人。」
「是。」盛喜收好,應聲去辦。
李長曄垂眸看著陳鳴信上所書,以手扶額,心下愈發煩亂。
元月二十五,晨。
散了早朝,孟翊正疾步往內閣方向趕,就聽得身後有人喚他。
他回首一瞧,忙躬身恭敬道:「太子殿下。」
李長曄:「春闈在即,孟大人作為此次會試的主考官,也不知準備地如何了?」
孟翊:「殿下放心,已盡數準備妥當。」
李長曄低低「嗯」了一聲,居高臨下,無聲打量著這位大昭最年輕的內閣大學士。孟翊不僅博聞強識,文采斐然,聽聞年輕時更是京城有名的貴公子,即便如今已是不惑,可舉手投足間一身儒雅不俗的氣質仍能看出當年風采。
「聽聞此次春闈,孟家也有幾位青年才俊參試,春闈三年一度,若能多出幾位如孟大人這般出類拔萃,勤勉為政的好官,於大昭社稷及黎民百姓不失為一樁幸事。」
李長曄緩步行在前頭,孟翊垂首跟著,須臾,他便知太子似隨口道:「孤記得,孟大人膝下似有一子,當也不小了吧,都說虎父無犬子,想來大公子定也隨孟大人,卓爾不群,怎從未聽說過他參加科考的消息。」
孟翊面色微僵,少頃,才笑答:「殿下記得不錯,犬子今歲已有十八。但因著是早產,自小身子不好,受不得這京城嚴寒,微臣便早早將他送至南邊一山青水秀之地調養。微臣也不需他如何出息,光耀門楣,只盼他此生平安康健,足矣。」
李長曄似是贊同般頷首,「孟大人這愛子之心,著實令孤動容。孟大人且去忙吧,孤還有事,需得出宮一趟。」
孟翊俯身,「臣恭送殿下。」
李長曄闊步往宮門方向而去,然行了十數步,眸色如墨染般漸深,原清冷平靜的面容緩緩陰沉下來。
離宮後,他一路疾馳,在大理寺獄前勒馬而止,陳鳴已在外頭等候多時,見李長曄抵達,跟隨他入了獄門,行至最深處。<="<hr>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||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