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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處關押的皆是重犯,層層閉鎖,層層把守。

他們足進了三道門,方才立在那罪大惡極的樾州案賊首跟前。

牢房內昏暗潮濕,尋常人入了此處久不見光,多是形容枯敗,精神崩潰。

然那年輕賊首卻枕著手臂,屈膝躺在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,悠哉地晃著腿,竟無一絲將死的恐懼。

李長曄立在鐵柵外,面沉如水。

「孟昱卿。」

躺在床上的人瞬間止了動作,他盤腿慢悠悠坐起來,挑眉道:「你在喊誰,誰是孟昱卿?」

李長曄走近兩步,「你是孟翊的長子?」

「孟翊又是誰。」那人依舊一副當兒啷噹的樣子,啐了一聲,吐出口中銜著的稻草,「從未聽過……」

見他不認,李長曄不疾不徐道:「樾州一案是你父親指使,還是……」

聽得「父親」二字,牢內原平靜的人陡然變了臉色。

「什麼父親,我沒有父親!」

他衝過來,目眥欲裂,但因著腳上縛著沉重的鐐銬,只能被困在一個極少的範圍內。

「我就是個野種,野種!一個沒爹沒娘的野種!」

見他若瘋了一般低吼著,陳鳴閃身,將李長曄護在後頭,忍不住道:「我聽聞孟夫人過世不過半年,你犯下如此之事,若她泉下有知又如何能安心……」

原還鬧騰的人聞得此言突然安靜了些,一聲令人發寒的笑在空曠的牢房內迴響,「她確實不安,可怎會是因為我呢,該是那些害死她的人啊……」

此言一出,他無疑承認自己就是孟昱卿,他將視線轉過李長曄。

「喂,我知你是太子,不然我當初也不會命人用箭瞄準了你。」

孟昱卿說著,在自己臉上拍了拍,笑容逐漸扭曲起來,「你瞧瞧,你瞧瞧我這張臉,我自瞧著生得也不差,怎就這般為人所懼呢,你說,他們在害怕什麼,究竟在害怕什麼呢……」

李長曄雙眸微眯,薄唇抿緊成線,神色愈發幽沉起來。

陳鳴看著孟昱卿那副樣子直搖頭。

先前,他家殿下故意令他放出消息引蛇出洞,不想真釣到了魚。

其後不久,大理寺獄來了一人,塞給獄卒不少銀兩,說是來探人。

因得他提前囑咐過,獄卒收了錢,順勢將他放了進去,可事後獄卒稟他時,說那人很是奇怪,竟報不出來探之人的名姓,只問這裡關押重犯的牢房在哪兒,在得知重犯不得探望之後,又說他要探的人也不一定是死罪,看了幾個牢房後,定在一處,站了片刻就走了。

大理寺散在京城的眼線眾多,陳鳴命人去查,便發現那人竟是孟府家僕。

他將此上報給殿下,殿下命他去查遠在南邊的那位「孟大公子」。

他派人前往,昨日收到回信及一幅畫像,道孟大公子大半年前就離開了荊業,再未回來。而那幅畫像上的,儼然就是眼前這個死囚。

「殿下,微臣瞧著,他怕不是個瘋子。」

李長曄一言不發,出了大理寺獄,及至一無人處,他低聲問:「此人身份一事,有多少人知曉?」

「而今當只有臣與殿下。」陳鳴道,「殿下可要召孟大人過來審問?」

若他真是孟家大公子,那指不定樾州失蹤案孟家也牽扯其中,來京城的途中試圖劫人的很可能是孟大學士僱傭的。

孟家有造反之心?可而今孟大學士深受重用,孟家蒸蒸日上,將來全然可以凌駕其他兩大世家,位於三大世家之首,並不應該才對。

「瞞下此事,誰都不可透露。」李長曄正色道。

看著太子面上的沉肅,陳鳴忽而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,應聲罷重重一點頭,旋即就聽太子又道。

「陳鳴,孤還需你去調查一件事……」

李長曄回宮時,已是午後,穿過冗長的宮門,便見廣場上一人沖他小跑而來。

「三哥。」

李長曄定住腳步,在看清來人後,神色微滯,但很快他便唇角抿起,泛起淡淡的笑。

「小五,這是要去哪兒?」

五皇子笑答:「周侍郎家的小公子約我去城郊馬場跑馬,我好容易說服了母妃,這會兒正要出宮同他匯合呢。」

「這個時候去,今晚不回來了?」李長曄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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