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幸得裴氏並非染了疫疾,但若是呢,淑妃又想做什麼。
裴氏染上那棘手的疫病,他定然慌亂,恐難以再勻多少心思去關注孟昱卿一案。
他們便可趁勢……
太子這般一提醒,裴芸亦恍然大悟,對啊,她怎沒想到。
淑妃這麼做,恐是為了她而今身處獄中的那個孩子。
前世便是,諶兒病下後,太子比平素更常來琳琅殿,那時,諶兒喜歡太子勝過她,因為咳嗽不止又發熱難受,就死死摟著太子的脖頸不肯放。
太子就只能整夜整夜地抱著諶兒,哄著他睡,直到諶兒被太醫確診為疫疾,裴芸封了琳琅殿不許人隨便進,太子來得才少了。
會不會那就是淑妃的打算,用諶兒牽絆住太子,好伺機下手,救出她的孩子。
只淑妃不可能親自動手,那救人的會是誰呢,淑妃的「姦夫」?
那個她根本猜不出究竟是誰的男人。
裴芸越想越覺得定是這般沒有錯,淑妃可真狠,竟能對這么小的孩子下得了手。為了救她自己的孩子,便能犧牲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諶兒嗎!
裴芸氣得深吸了口涼氣,喉嚨被刺激,一時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。
李長曄輕拍著她的背脊,倒了半杯茶水讓她喝下,才令她緩了過來。
「孤想留下來照顧你是真,想藉此解決樾州案也是真,孤不曾撒謊。」
是不是真的,裴芸沒心思在意這些,她只覺乏得厲害,「殿下,臣妾想再睡一會兒。」
李長曄頷首,將她放落在榻上,掖好被角,起身的一刻,他回頭看了眼面色蒼白,難受地躺在上頭的裴芸,劍眉蹙起,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愁色。
裴芸是在夜半發的熱,熱意抑制不住地從肺腑中竄上,令她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滾燙地可怕。
分明面頰發燙,可裴芸的手腳卻一陣陣發涼,令她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,自小到大,她從未覺這般難受過。
她朱唇微張,欲喊「書硯」,可卻是教人扼住喉嚨般,根本發不出一聲。
直至有清涼的水順著她乾裂的唇流入喉中,方才使她好受了些。
耳畔似乎有些吵鬧,但裴芸聽不清,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,便見床帳外站著三人,背對著她而立的太子,另兩人……似乎是太醫院的太醫。
那倆太醫躬身站在太子跟前,一副顫顫兢兢的樣子。
這是怎麼了……
裴芸來不及多想,終是撐不住眼皮,復又陷入了沉睡。
再醒來時,裴芸也不知是什麼時候,她稍一張嘴,便是劇烈的咳嗽,每一聲咳,肺部傳來的疼痛都使得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眼眶。
床帳被拂開,裴芸被托抱起來餵了水,她無力地靠坐在太子懷裡,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音已然啞了。
她艱難地扯唇笑了笑,「臣妾這回,似是病得有些重……」
「太醫說,你這病來得迅疾,加之你本就體弱,便轉成了肺疾,這才更難受些。」太子的語氣聽起來格外平靜,「多服幾貼藥,待燒退了,就無事了。」
裴芸緩緩點了點頭,「臣妾餓了,但如今喉嚨疼得厲害,只能吃些粥。殿下能不能讓書硯去同御膳房說一聲。」
「好。」李長曄小心放落裴芸,快步朝殿外而去。
裴芸看著他的背影,努力支起身子下了榻,直到扶著床欄站起來的一刻,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幾乎使不上勁,但她仍是一步步,咬牙堅持著往不遠處的妝檯而去。
待在妝檯前的那把太師椅上坐下,她已是氣喘吁吁,緩了片刻,她才側過身,拉下一側的寢衣。
那枚雙鸞花鳥螺鈿紋銅鏡中,倒映出她消瘦單薄的肩頭,再將寢衣往下拉一些,裴芸清晰地瞧見她半邊背脊上大片的紅疹。
心下猜測得了應證的一刻,裴芸比她想像的平靜,她原一直以為,自己不過得了風寒,不想她分明那麼快處理了那隻布老虎,竟還染上了疫病。
淑妃真的對那隻布老虎動了手腳。
思及前世,裴芸不由得捂住胸口,只覺愈發難喘,這樣可怕的東西,當初還是她親手丟給諶兒的。
分明她對諶兒的關心不多,可即便這個布老虎不是她所做,可因從她這個母親手中而得,諶兒仍視作珍寶,就算是夜裡睡覺也常常抱在懷裡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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