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吃五毛一根的老冰棍,沒道理給她總吃七八塊的啊。
聞野騙小姑娘的理由張口就來:「那個批發冰淇淋的阿婆年紀大,又是一個人,我買點貴的,算是照顧她生意,但我又不喜歡吃這種太甜的。」
「吶,你就當做點好事,幫忙吃一下。」他說完,朝遞過去的手又往前進了幾分。
林杳只好接過,對他說了聲謝謝。
她撕開外包裝咬了一口,冰涼又甜滋滋的香草味消解了身體裡的暑熱,她唇角翹了翹,餘光里察覺到一直落她身上的幽憤目光。
她轉過腦袋,看向彭一凡:「你怎麼啦?」
彭一凡想捶胸頓足控訴野哥的心都偏到太平洋馬里納海溝去了,但收到一旁聞野暗含警告的眼神,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忍辱負重。
咯嘣咯嘣咬碎棍子上最後一點冰棒,彭一凡站起身,長長嘆氣:「心死了,不會再愛了,我還是去網吧揮霍我孤單寂寞的青春,這裡就留給你們吧。」
林杳:「?」
林杳一頭霧水地望向聞野,關心問道:「他怎麼啦?」
聞野咬著冰棒棍,把點完的蚊香換了一片,放到她寫作業的桌子底下:「間接性非主流,別理他。」
又長胳膊一伸,從桌上拿來瓶花露水。
腳踝處的皮膚突然傳來沁涼感,林杳長長的睫毛低下,她看見聞野還蹲在他腳邊,拿著瓶花露水對著她捲起的褲腳下一通噴。
從上往下看,少年後脖頸的棘突更明顯,彎折的那截腕骨冷白瘦削,臉隱在桌子投下的陰影之下,五官仍深刻又立體分明,漆黑的眼認真盯著她腳踝。
前前後後都噴了個遍。
才直起身,花露水重新放回桌上,把嘴裡咬著,快化了的老冰棍拿出來,咬了幾口吃完,然後坐回剛才的位置,繼續畫著圖紙。
也沒多說什麼,就仿佛剛才的舉動,只是順手一做。
但林杳知道,是因為昨晚回家的路上,她隨口抱怨了句,說現在蚊子進化了,點著蚊香和滅蚊燈的同時還能在她小腿咬幾個包。
所以今晚特地給她腳踝也噴了好些花露水。
她突然想起語文書里的那句,失之東隅,收之桑榆,覺得還是有道理的。
她失去了從前疼愛她的父母,可也有了一個對她很好,很好的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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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十平方不到的刺青小店對林杳而言更親切,而原本的家,變成了單純只是晚上回去睡個覺的地方。
哪怕聞天明和趙美鶯現在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,有時恨不得要把房頂掀了,她也沒受影響,在聞野的紋身店裡埋頭學習。
因此這幾個月來她成績沒受一點影響,還有穩步提升的趨勢。
然而猝不及防出現在家門口的警車,把一切表象的平靜都打碎。
聞天明被帶走了,他沒錢又要去賭,就把心思打到了廠里,和外邊的人勾結運了不少鋼材零件出來賣,金額加起來夠他判七八年了。
趙美鶯向法院提出了離婚,兩人的關係老早就破裂了,只是因為兒子的撫養權,還有聞天明要她平分存款,才沒能離成。
如今聞天明去蹲局子了,她可不當王寶釧,還苦等十八年,她得趁著自己還不算老,趕緊找個下家。
既然已經和聞天明離婚了,趙美鶯也不願意繼續住聞野的房子了,她還真挺怵少年的,而且繼續住這兒,她怎麼方便找第二春。
林杳來時裝了一箱子行李,要走時也是這麼多,唯一多了的,是聞野平安夜送她的那是伽百利的小熊。
聞野敲門進來,看見的就是已經被小姑娘收拾得乾淨又空蕩的房間,心裡仿佛也變得空落落的。
「我手機號,q.q反正你都有,我從不關機,所以不管白天晚上,遇上什麼事了直接找我就行。」
林杳鼻尖酸了酸,憋著一汪眼淚點頭。
聞野看她這樣心裡更不好受,他大手放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幾下,扯唇笑了聲,故意用戲謔的語氣調侃:「又不是搬到十萬八千里地兒去,就跨個橋,坐車過去也就半小時,等你期末考完放假了,我來找你,帶你去吃喝玩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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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杳跟著趙美鶯一起搬到新租的房子裡,兩室一廳,她和聞磊住一間,還是擠在一張床上。
搬過去住了沒兩天,家裡就有男人登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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