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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月前的龐秀還趾高氣昂,算無遺策,將她逼得毫無還手之力,此時任由她明嘲暗諷,毫不動氣,竟讓她有一種欺負長者的錯覺。她頓了頓,放緩了語氣:「我不管你算的什麼命,總之你和陳籍商量好,究竟什麼時候詔安?」

「時機到了,自然詔安,急不來的。」

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,無話可說了。

龐秀起身送客,又道:「我也許比你想得,更想要詔安呢」

明新微來龐秀這裡跑一停,除了發泄幾句,並沒有什麼收穫。雄赳赳地來,蔫頭耷腦地回去。一路上都在琢磨龐秀的幾句話,總覺得心中仿佛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,而自己卻抓它不住。

回了小院,黑燈瞎火地,只有楊束的東廂房還亮著燈,她忍不住敲了敲門。楊束衣衫整齊地開了門,也不知為何這麼晚了還不睡。

她神思不屬地走進房中,抬頭正好撞進楊束的眸子裡。初見時,她就覺得他的眼神平靜堅定,沒有困擾,大概是異邦來客,不入戲,像個冷漠的看客,但看得久了,似乎又有那麼一點兒仁心。

她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:「你信命嗎?」

楊束也沒覺得她的問題怪,正正經經回答道:「不。」

「那你說什麼人會信命?」

他想了想,才道:「大概是身不由己之人?」

「身不由己……」明新微喃喃道,「我問龐秀為何不科舉入仕,他卻和我說都是命……」

她突然略帶急切地問道:「你可知龐秀是什麼時候來山中的」

楊束也不太確定具體時間,回憶了一下軍中操練時的閒言:「十三、四年前?」

「十三、四年前,那就是大中祥符元年左右……」

明新微口中念著,心中一動,轉身便往北房中的明堂奔去。推門而入,她三兩步跨到梳妝的小桌前,唰地拉出桌下的篾箱,上面掛著個小鎖,裡面放著福雲整理好的帳本。

鑰匙。

她直起身,噼里啪啦在妝奩下的小盒裡一通翻找,找出一把擦得鋥亮的銅鑰匙,接連懟了兩下,懟進鎖孔里,咔嚓一聲打開。忽忽將帳本翻出來,隨意放到地上,最終在箱底找到了《竹里軒志》,這書是當初她回興仁府老家時,整理庫房的女使翻出來的,因為不識字,問到她面前,她翻了幾頁,雖不知二叔年輕時的手札怎麼混到她庫房裡,但覺得有趣,便留著路上解悶,結果一路帶來了山中。

她剛開始讀得興起,因這手札里記了二叔為官時的一些雜文心得,時事點評,因不是官樣文章,言辭犀利,讀來很是對她胃口,只是後來這手札里開始夾雜錄入了一些書信往來,她覺得窺人隱私,便沒再看下去。

她嘩嘩地翻著:景德二年,景德三年。

景德四年,還是景德四年,翻年是大中祥符元年。

找到了!

她一目十行,沉默不語地看著,翻來覆去,前後對照,越看越面色越沉,最終猛地合上書,平復了一下思緒,才沖跟著過來的楊束道:「我或許知曉龐秀是誰了!」

兩人連夜又去了山頂,楊束打暈了守門的小卒,堂而皇之破門而入。此時三更已過,龐秀竟然也還未睡下,見了來勢洶洶的兩人,心平氣和道:「無有茶水,座位自便。」

明新微見他一臉從容,只覺此人虛偽異常,臉皮實厚,嗤笑一聲:「多謝先生了,就是不知是該謝龐先生,還是沈先生呢?」

龐秀手一頓,又聽對面的小娘子道:「啊,我曾聽聞沈固大名,當年那是睢陽學舍的大才子,為人最是有傲骨,言此生只為天地立心,為百姓立命,不敢折節事權貴,為人主諛也!」

「倘若是別人說這話,那麼不免有自吹自擂的嫌疑,但若是沈固,百年之後回頭來看,何人不得贊一句沈先生風骨?那可是大中祥符元年,天書降世,一個不靠科考官績,唱頌歌就能封官的,有人竟能直言「過猶不及,恐有偽造神跡,妄陳符命,托人鬼休祥,暗生狂謀」,如此箴言,真乃家國之幸也。」

她緊緊盯著龐秀,想要看出他暗藏的心緒波動:「可惜,可嘆,生不逢明主,過剛易折,一紙詔書,先帝在位時,永不錄用。」

龐秀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,古井無波,看不出什麼端倪。

她恨聲道:「你說,如此寧折不彎的君子,可會為了詔安的功名,視人命如草芥?還是說,人若改了名字,便連麵皮和芯子也一同換了?」

龐秀既沒暴跳如雷,也沒矢口否認,只是袖了袖手,目光落到遠處,懷念道:「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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