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這次這話可不是他自己說的了,而是捐錢的施主說的,想來師兄總不能找茬了吧。
本悟雙掌合十,行了一禮:「明施主慧見!」
第64章
近在眼前 踏破鐵鞋無覓處。
本悟不是高僧, 也不作高深,謝過對方後, 又發自內心感嘆道:「多虧了明施主雪中送炭,這下能給師傅買一個好一點的舍利塔了,還有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門楣匾額也能換個新的了,不然別人還真當這裡是無名野寺呢。」
明新微就愛他直白爽利的性子,又問:「什麼匾額?」
本悟道:「就是我們寺的門楣呀,去年冬至颳大風,將那塊匾額吹掉了, 摔得裂開一條縫。」 他一指明新微身後, 「喏,就在那兒,我和師兄給抬回來的, 死沉死沉, 師傅說是前朝的好木料呢, 沒有偷工減料。」
明新微轉過身去,果然, 牆根靠著一塊裂縫的匾額。她走過去,蹲下身來,抬手輕輕拂去上面的蛛網和浮塵,露出剝落殘缺的幾個字:兀右寺。
兀右, 元若。
踏破鐵鞋無覓處。
她輕聲問道:「不知寺里可曾有一位了凡禪師?」
「那就是我師傅呀!」 本悟道, 「明施主也知曉我師傅法號?」
也?
「還有旁人來此找過了凡禪師嗎?」 明新微側過頭, 喉嚨發緊, 問道。
「有呀!就在師傅坐化的前一天夜裡,師兄說有一劍客來找過師傅。」 本悟道。
明新微連忙追問道:「那你可見過他?那劍客現在何處?」
「啊……我夜裡睡的沉,打雷也醒不來, 是師兄開的門。」 本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,「等我早上作完早課,他已經走了。不過聽師兄說,他似是要去東京。」
東京
此處離東京確實不遠,楊束要回大理的話,途徑東京採買整頓也能說得通。
從元若寺出來,明新微便問石謹可否漏夜趕路,這樣第二日一早便能進城。常言道,行百里者半九十,石謹心中早就怕在最後關頭出亂子,聽了這提議,非但不反對,反而鬆了口氣,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四更天不到,一行人就抵達了新宋門外。此時尚有一刻鐘才開城門,門口卻已經排起來長龍。
今日正是大相國寺的望日瓦市開市,住在城外的百姓,有要去望日瓦市販貨的,天不亮便來此處等候。一眼望去,車擔相接,逶迤數里,家禽山獸,時果鮮蔬,脯臘土布,琳琅滿目。
明新微一行排在末尾,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對面龐黧黑的兄弟,板車上層層疊疊放了十幾個鐵籠子,用黑布罩得嚴絲合縫,不知裝著什麼。
石謹被陳籍派了這麼個不明不白的任務,一路上神經都甚是緊繃,到了這入城的最後一步也絲毫不敢放鬆,如今猛地見到這類蒙著黑布的不明之物,頓時心生警惕。
大約是他打量的目光過於明顯,那兩兄弟也回頭來看了看他。其中那個瘦一些的眼珠子一轉,沖他嘿嘿一笑,腳下一騰空,從車上跳下來,沖他奔來。石謹眉心一跳,呼喝眾人:「防衛!」
明新微聽到石謹大喝一聲,連忙撩起帘子去看,只見石謹制住了一個曬得黢黑的竹竿兒,那竹竿兒口裡叫喚道:「這位義士認得我?我卻是房衛不錯,哎喲,痛——痛——」
「哎呀,有話好說,有話好說,幹嘛動手啊!」
那竹竿兒的哥哥見狀,高聲嚷嚷起來:「青天白日,有人打人了——」,一邊忙不迭要跳下車來相助,著急忙慌之下,不小心帶翻了板車上的一個籠子。那籠子在地上一磕,閘門開了,一隻翠尾紅冠山雞從籠子裡躥出來,翅膀一展,飛起半人高,伸長脖子叫道:「咯——咯——哦——」
原來那黑布蒙著的板車上運的是鬥雞。
石謹臉上有些訕訕,手中力道便鬆了。
那竹竿兒一扭身從石謹手中掙脫,也不找他麻煩,只指著那隻羽毛亮麗的翠尾紅冠山雞,跺腳哭喊道:「我的「簪花大王」,天爺啊,快抓!」
石謹自知理虧,留下護衛守在馬車前,自己也上前去幫忙抓雞。好在這「簪花大王」雖然名字取得大,樣子也威武不凡,但到底還不如有拳腳功夫傍身的石謹,剛撲棱到道旁的矮枝上,便被抓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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