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大郎聞言道謝不止,便去桌前寫信,提及關係時,趙裕兒囑咐道「就說是盧尚書舊故」,盧大郎依言寫定,待墨干封好鈐印。
趙裕兒滿意道:「孩子我就先帶走了,這屋子四面漏風,連個奶媽子都沒有,如何能成?」 虛虛做了個手勢讓盧大郎留步,「你就安心在此處養老,彩禮和買地的財帛,我今晚派人給你送來。」
盧大郎二十年前是同趙裕兒打過交道的,也知曉她同秦王走得近,如今把孩子交到他親姑祖母手裡,她也承自己的情,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事,卻不知為何心裡跳得厲害,這心慌來得沒有由頭,他也摸不著頭腦,只好囁嚅了一句:「姑奶奶有心了。」
這日夜裡,盧大郎等到三更,才等到趙裕兒派人來。他一邊埋怨,一邊前去開門,心道,如今連宗室也式微了,湊點財帛打發他這等平民,竟也一拖再拖,拖到這麼晚才來。
第87章
橫生枝節 勝了為他彈冠振衣,敗了替他……
盧大郎將來人迎進茅屋, 借著昏暗的油燈,看清對方是個高大的男人。他搓了搓手道:「這位、呃, 好漢,可是趙家姑奶奶派您來的?」
男人沒應聲,只把一個包袱放在桌上,示意他清點一下。於是盧大郎也顧不上同他攀交情,背過身去,解開包袱,清點起來。但點來點去, 也只有銅錢兩貫並碎銀幾兩, 只怕剛夠還清彩禮,哪裡有餘錢夠他買地?
他胸中火氣一盛,正要轉身同他理論, 卻只覺後脖一痛, 而後便人事不知了。
趙裕兒是在天剛破曉的時候, 等到宗信回來的。
「事情都辦妥了?」 她連忙迎上去問。
宗信沒說話,只是牽著一頭奶水充足的母羊進來了, 拿了桌上一隻茶盞,開始沉默地擠奶。
趙裕兒皺著眉頭看他擠了一會兒羊奶,沖他的背影不悅道:「我同你說話呢!你聾啦?」
宗信把擠好的羊奶放到桌上,才道:「我等到那茅屋燒淨, 看見里正奔來驗了焦屍才走, 是錄為意外走水無疑。」 他又將信從從懷裡掏出來放在桌上, 「信在此處, 隨你要如何處置。」 頓了片刻,又道:「半路雇來的奶媽,到底人多口雜, 多有不便,你不如帶一隻奶羊上路回去。」
趙裕兒皺起眉頭: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什麼叫我帶一隻奶羊?你不和我一起?」
宗信像是沒聽見她這問句,自顧自往下道:「這羊奶也是一樣的,小時候師傅撿了我,也是靠羊奶養活的。」他低下頭,同趙裕兒目光一接便移開,半晌才道:「嗯。」
這個「嗯」字,算是回答方才問他「不一同回去」那個問題。
趙裕兒打量了宗信片刻,忽然笑起來:「你以為,我對我四哥哥余情未了,要為他養孫子?」
宗信並不覺得好笑,只反問道:「你難道不是打算將這孩子算成你和秦王的後嗣?再在『三傳約』上作文章?」
「是,那又如何?」 趙裕兒理所當然道,「若當真事成,難道要把這便宜讓給盧家去占嗎?」
宗信原本以為她不過是念舊,來崖州一探虛實,確認了大不了將人接回去,養在身邊,當個念想,他捏著鼻子也就算了,畢竟血濃於水,也勉強說得過去,甚至還想過,若北方當真亂起來,他們滯留在南方,從此隱姓埋名,做一對普通的亂世夫妻,或許也是特殊的緣分。而等到趙裕兒讓他殺了盧大郎滅口時,他才意識到,自己是何等天真,或許從頭到尾,自己都沒看懂過她。
當初秦王聯合兵部都沒辦到的事,如今雙手空空,時隔二十年,竟打算重頭再來?若不是對秦王余情未了,要在死前不留遺憾,還有什麼可解釋的?他內心感到一陣疲憊,嘆笑一聲道:「好,二十年前我已經陪你瘋過一遭了,如今老了,只想過些清閒日子,恕不奉陪了。」
「等等!」趙裕兒聽得此言,又驚又怒,攔下宗信,「你以為我在發瘋?」 她皺起眉頭,不明白為何宗信忽然一臉頹敗,明明當初秦王起事,她利誘宗信,他也上鉤了的,說明此人心裡還有些建功立業的大志,如今做了枕邊人,怎麼反倒怯了?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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