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易兒「砰砰砰」往陳籍腦瓜上砸去,陳籍躲閃了兩下,沒躲掉,便忍著痛哈哈大笑起來。
「你笑什麼!」 柳易兒抱著葫蘆瓢喘了口氣,喝道。
「柳、易、兒!」 陳籍眉骨上掛著一縷血跡,仿佛這才正眼打量了下這小孩,「什麼雷什麼神座下童子?哈哈哈,可笑!」
他抬頭看向楊束和明新微二人,恨聲道:「你們兩個姦夫**若敢親手殺我,我倒敬你們三分,如今誆騙個孩子來沖我喊打喊殺,算什麼英雄?!」
楊束轉動手腕一挑劍,打橫一掃,便將陳籍腦袋上的幞頭削去了,頭髮也削落了一半:「舌頭不會說話,就切了餵狗。」
「這是你欠他的。」 明新微不吃陳籍這套,四兩撥千斤道,「你也別急,等他把你審判完了,我們自然送你上路。」
陳籍脖子易縮,勉強躲過楊束的刀鋒,覺得頭頂一涼,心下一顫,但很快穩住心神:「審判?哈哈!」
他一雙利眼盯住柳易兒道,如同鷲鷹盯住了一隻食草的小兔子,嘶聲道:「好,柳易兒,你說說看,我有什麼可值
得審判的?」
第109章
以強凌弱 「你說我冤是不冤?」……
柳易兒只覺得他有十宗罪狀, 但偏生口笨舌拙,一急更說不出話來。
陳籍見柳易兒杜口焦舌, 「呸」吐出一口血沫:「一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,早知道,就該讓你爛死在夔州。」
柳易兒聽得這話,跳起來嚷道:「你對我有什麼恩?!」
陳籍冷笑:「呵,你在夔州時的賣身契,是我掏銀子幫你贖的——你出水痘燒得快死了,是我的拜帖請來的名醫——就說你在行雲館拜的師傅, 全套拜師禮也是我出的。怎麼, 這些難道不相當於恩同再造嗎?」
柳易兒不信:「你胡說,這些、這些,明明是我阿姊出的錢!」
「她?」 陳籍好似聽了什麼笑話, 「『盲眼封』可不會做虧本買賣, 出師後的前十年, 一分一厘,那都是歸主家的, 她拿什麼來給你倆贖身?還不是我做這個善人?」
明新微皺起眉,柳易兒被陳籍說得毫無還口之力,她聽不下去,不得不出言相幫道:「陳善人真是好口才, 這些話張嘴就來, 當是臉皮都不要了!」
她一語戳破陳籍話中的詭述:「你說的這樁樁件件, 哪一樣不是柳娘子為弟弟的一片苦心?輪得到你在這兒充什麼假善人?」
陳籍也不著惱, 點點頭道:「好,那就算我的善心是給柳娘子的,但這小子不也沾了光嗎?」
柳易兒一頭撞在陳籍胸口, 對他又抓又撓,喊道:「胡說!你罵她、打她,拋棄她,還敢說對她有什麼善心!」
「拋棄她?」 陳籍一邊狼狽躲閃,一邊抬頭去看明新微,在柳易兒耳邊吼道,「你自去問問你身後的判官,好聚好散的事兒,能說我拋棄她嗎?一個玩過的樂伶罷了,我待她夠寬厚的了,難道病死了也要賴我頭上嗎!」
柳易兒一口咬到陳籍肩膀上:「你不要臉!你用法術害死她!」
陳籍慘叫一聲,簡直氣瘋了,也拿頭向柳易兒撞去:「狗屁!」
明新微聽到此處也覺出些不對勁來,忽然道:「柳娘子不是病死的。」
陳籍雙目赤紅:「好,好,好!這你也信?柳折枝是我用法術害死的?!」
「是與不是,我不評判。」 明新微捏住一角,將冬日絕筆的花箋拿到他面前,「但你若還有一絲良知未泯,看過她的絕筆,就該知曉這話的緣由。」
陳籍眨眨眼睛,甩了甩眼皮上的汗水和血水,定睛去看明新微手裡的花箋——半闕《金縷曲》,一首無題詩,下面還有冬日絕筆四個小字。字跡娟秀,確是柳折枝的親筆無疑。
陳籍一目十行的讀完了,又從頭讀一遍,最後再讀一遍,有些不確定道:「她、她是自戕?」
柳易兒咬牙切齒:「她吞了金!其實,她最該吞的是你這個王八蛋!」
陳籍心下一慌,氣焰頓時弱了,軟下聲音道:「這個、這個也怪不到我頭上吧?這絕筆詩里也沒提到我啊?」
他抬頭看了看明新微和楊束,解釋道:「這唯一一句「丹心錯付應悔恨,苦海浮木哪能防」也不能說是我吧?我去濟州平叛之前,就同她分開了,這之間間隔這麼久,誰知道她有沒有別人?」
陳籍有意外,有慌亂,偏偏沒有痛心和悔恨。
「沒有別人,就是你!你騎馬進城時,她還去看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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