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易兒有著小獸般的直覺,見陳籍這樣,越發覺得他心虛。他又忽然想到一事,高聲叫道:「不對,你撒謊!什麼再沒見過!去年年底,你在高陽正店擺筵席,還專門點了她去唱曲,我都知道的!她回來就不好了,你說,你對她做了什麼?!」
柳易兒怒急攻心,跳上去摳陳籍的嘴,學了楊束的話:「這條舌頭,不說真話,不如切了去餵狗!」
「呸呸呸——」 陳籍躲過柳易兒,目光慌亂瞥了楊束一眼,心裡知曉自己若是回答不好,恐怕當真沒活路了,「停——停!我說!」
「你說!」 柳易兒也兀自喘氣。
陳籍在地上換了個姿勢,儘量坐直,清了清喉嚨道:「柳娘子自戕,我也是剛剛才知曉,內心很悲痛,但若要把他的死,歸咎到我頭上,我卻不服。」
「是,我是和她好過一段,但自問還算厚道,最後分開時,她的身契我也還給她了。須知這『夔州第一柳』可不便宜,要憑她自己,哪能這麼快贖得自由身?」
陳籍逐漸理清了思路,說得越發順口:「易哥兒,你姐姐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啊,有錢財又有自由,哪裡不能活呢?她要尋死,是她自己的選擇,怎麼能是我逼的呢?」
他諷刺一笑:「她是我養的小貓小鳥嗎?沒了主人就活不了了?」
「你——」
柳易兒氣得發抖,卻不知該如何反駁。
陳籍這番話說得可謂漂亮,明新微仔細聽來,忽然抓住一個漏洞:「你說你在分開時才把身契還給她,那這麼說,柳娘子在東京時,算你蓄養的樂人,那為何她還要去行雲館掛靠掙錢呢?」
「我以為這等心思,蟬光你該再明白不過了呀。」 陳籍意有所指的掃過她和楊束二人,「品行高潔如柳娘子,必然是想堂堂正正做人,直起腰杆兒,把她自己從我這兒贖出去,哪能依附於我呢?」
「要說這種零落風塵而自潔的氣節,曾令我傾心不已,後來時過境遷,一別兩寬,我也將身契相贈,甚至設宴款待友人時,還想著照顧老友的生意,也還算仁至義盡吧。」
憑詩見性,若按柳娘子的性情來講,這話也能講得通,明新微有幾分拿不準,衝著一直在角落裡隱身的蟲娘道:「柳娘子在行雲館的事,蟲娘你比我們清楚,他說的這些話,你能認證幾分?」
「你就是蟲娘?」陳籍也跟著看過去,「哎呀,那真是再好不過了,折枝提到過你,想必你對這些事情也是知曉的——我剛才所言,可有半字虛假?」
蟲娘沉默地立在角落,仿佛看一出鬧劇,淡淡道:「他說的沒什麼不對,折枝是個驕傲的人。」
陳籍笑起來:「我就說嘛,這小孩子不懂事,倒打一耙,你說我冤是不冤?」
他見柳易兒呆愣在原地,長舒一口氣道:「如此,咱們也算誤會解除了。」示意了下身上的繩索:「你們放了我回去,逃婚的事,我也就不追究了。」
「你以為這就完了?」 明新微走近俯視他,「柳易兒還說,你曾毆打柳娘子——這罪,你認是不認?」
柳易兒也恍如夢醒,幫腔道:「對!她身上的傷痕,我親眼見過!」
陳籍面色古怪地將臉轉去一旁:「這事兒,我同你們說不著。」
「如何說不著?我看你是不敢說!」明新微步步緊逼。
柳易兒撲上去揪住他的衣領:「對!你活罪難逃,她身上的傷,你也得承受三倍,這才公平!」
楊束不廢話,劍尖指著陳籍的肩膀,準備行刑:「柳易,你劃下道來。」
陳籍大力掙紮起來,偏過腦袋去看角落裡的蟲娘:「蟲娘——蟲娘!行雲館裡,你一向是公道人,你說句話啊!」
柳易兒原本攥
著陳籍的領子,他一掙扎,柳易兒乾脆騎在了陳籍身上,兩人扭成一團。
明新微周期眉頭,連忙退開道:「好啊,你方才都還不認識蟲娘,如今又知道她是公道人了?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嗎,你這話是在敲打她呢!當著我們面威脅她,還說你心裡沒鬼?」
他們可以一走了之,蟲娘還得在東京城裡討生活呢。
「柳易,你讓開。」 楊束道。
柳易兒在地上折騰,反倒怕誤傷了他。
「不要!」 陳籍見楊束劍尖一挽,心道這廝定會公報私仇,於是也管不了那麼多了,高聲叫嚷起來,「是閨房之樂!閨房之樂!你們一群愣頭青,說了你們也不懂!」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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