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愣頭青一齊僵在原地。
陳籍長出一口氣,癱倒在地:「蟲娘,你知道的吧,這難免有些印記。」
蟲娘皮笑肉不笑:「是,難免的嘛。」
陳籍幾乎要感激涕零:「我就說——」
「畢竟,我們有什麼選擇呢?有拒絕的權利嗎?說不要你聽得懂嗎?流淚你以為是疼痛還是助興呢?」
陳籍面色逐漸嚴肅起來:「這是柳折枝說的嗎?你們有什麼憑據可以下這種結論?」
「憑你以強凌弱,並不把她當做平等的人。」蟲娘道。
陳籍穩住心神,搖搖頭,嗤笑:「不過你們局外人的臆測罷了。」
「臆測?我阿姊已經不在了,自然你說什麼是什麼,總之都是死無對證。」 柳易兒咬牙道,「但她周圍的人並不是瞎子,既然蟲娘姐姐都說你以強凌弱,那你必然是以強凌弱了!」
陳籍渾身一松,乾脆躺平:「好,我以強凌弱——你們現在綁著我,無憑無據,往我頭上亂扣帽子,動用私刑,難道就不是另一種以強凌弱嗎?」
明新微心裡暗恨,陳籍這廝當真可惡!她看過那些花箋,看過柳易兒的哭喊和無助,心裡已經有了偏向,但確實沒有證據,難道真要憑藉直覺,動用私刑嗎?
她糾結半晌,忿然道:「雁過留痕,你若做過,必然有證據!」
陳籍聽完笑了,好心提醒道:「好,就算你們捏造個什麼證據來狀告我,但也不要忘了,柳折枝曾是我的私奴,按照大宋《斗訟律》,我作為主人,或因管教、或因過失,令家奴致死,都是不論罪的,更何況你們糾結得那點捕風捉影的小事?」[1]
說到這裡,他聲音里難免帶出一絲得意:「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,此事若是對簿公堂,你們沒有半分勝算!折騰一番,也不過令柳娘子泉下蒙羞罷了,死後還得被人茶餘飯後消遣一遭。」
明新微忽然想到蟲娘之前說「大宋律例還管不到這上頭」,她有些不甘心地握緊拳頭,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!但一定,一定還有別的辦法!
還沒等她想好對策,楊束已經出劍,直取陳籍咽喉:「江湖規矩,可不管什麼宋律宋紅的,我算你間接殺人,留下一隻手贖罪吧。」
陳籍梗著脖子,儘量遠離鋒刃,雙目圓睜,瞪著楊束,愣了片刻才聽明白他在說什麼,而後驚恐地發現——他非是說笑!
「選吧,左手還是右手?」
第110章
文斗誅心 左右樞密朱袍紫,太尉將軍等……
刀刃的破空聲, 陳籍的慘叫聲,蟲娘的叫喊聲, 頓時混在一起。
「等等!」 蟲娘搶到楊束面前,「少俠古道熱腸,快意恩仇,蟲娘很是感激——」
「只是、只是,我和易哥兒——」 蟲娘垂下腦袋,「畢竟不生活在江湖裡,所以, 所以還是——」
陳籍翻著白眼, 後腦勺緊緊貼在地上,滿頭冷汗,死死盯住楊束手裡的刀刃, 嘴裡喘了幾口粗氣, 聽了蟲娘服軟的話, 也不敢再得意嘴欠了。
此時,外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, 「砰」一聲似是院門被撞開,有人高聲喊道:「裡面的賊人聽著,你們已經被包圍了!」
陳籍耳朵一動,心裡暗喜, 是石慎來了!
明新微同楊束對視一眼, 楊束面色平靜, 抬手抓了陳籍的衣領, 破門出去。
他將人往院內一顆歪脖樹上一拋,當沙包一樣掛起來,自己也落上樹梢, 俯視環視一周,笑道:「就這點人馬,也敢說包圍?」
石慎站在院門外一丈遠的地方,面上鎮定,心裡也知道私募的這些散勇不是楊束的對手,但可恨曹太尉拖拖拉拉,不願派兵,他沒有辦法,也只能撂下一句狠話,自己先硬著頭皮上了。
石慎一抿唇角:「休要得意!大部隊還在後面呢,你若識相,將恩相放下,快些逃命去,還有你的活路!」
「哦?」楊束一拳擂在陳籍身上,打得這沙包晃蕩一下,「我若不逃,你奈我何?」
陳籍礙著面子沒有慘叫,只把牙關咬緊,沖石慎猛打眼色,意思是讓他從後邊包抄,破窗搶進屋裡,捉拿女眷。
石慎也不是蠢人,提前早有安排,當然也能領悟到了這眼色的意思,隱蔽地打了個手勢,便有隨從沿著籬笆悄悄而動。
楊束手起刀落,陳籍手臂上便多了一條刀口:「再動一步,便不是割在手臂上了。」
「你!」 石慎咬牙,只得作罷。
雙方僵持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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