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馬順風而行,蹄踏崖邊,頃刻間只聽撲簌簌落下一層碎石,而後騰空而起,馳騁橫行。
四面八方的風瞬間侵入骨髓,沒了大氅的庇護,極寒也不過如此。
秦祉雙腿緊繃,萬分留意馬匹跨越的這一步距離,迷霧消散,對側山路盡顯,枯藤樹枝胡亂生長,只需借力一躍便可觸及。雷霆之勢,玄馬穩穩踩在地面。
但許是這一躍的力道過猛,又或是秦祉指尖早就凍得僵硬,落地瞬間她便從馬背上竄了出去,枝葉一攔不出幾米便重重摔落在地,順著山坡滾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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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岳山西南山間。
「昨個情報說這昭川虞氏前去翼州樵陽參與休戰盟約,眼下返回西州,若是不想遭人半路攔截,走這縱岳山最是保險。」屬下展開一捲地圖,上附筆墨標縱岳山各色水路,他指著某處道,「再往前便是縱岳山懸崖,懸崖深百尺,寬也不可通人,但走這條小道可繞過懸崖在此處匯聚,只是能多耽誤半天時間。」
「不可通人?」這人聲音不急不緩,帶著異族口音極為特別的咬字習慣,平添一份性感。
「是,一來寬度足有三十餘尺,二來山中多霧,看不清著陸點的情況下,甚少有人敢於嘗試。」
「如此,那是什麼?」他輕笑著偏頭,看向山上滾落而下頗為狼狽的人影。
山石枝草烏七八糟一同奔來,屬下張了張嘴,膛目結舌。
秦祉只覺一陣天旋地轉,渾身沾滿落雪泥土,身體跟著七零八落一頭從山坡上栽下,甚至還有要這麼一路衝到山腳的趨勢。
她當機立斷抽刀一擋插入樹幹半寸,而後猛烈往下一扽,將將穩住身形。
「咳咳......」這一摔一滾,原本就有傷在身的秦祉頓覺渾身燒灼,她扶著樹幹起身,猛彎腰咳嗽,五臟六腑都要一通咳出來。
「何人在此?」遠處一人高聲問話,秦祉閒暇之餘一抬眼帘,一口氣差點憋過去。
自有十幾人騎於馬上,信步而來,雪色茫茫中只覺一股久經沙場的煞氣撲面而來。
細細看去,領頭之人傲然端坐,滿身珠華,異族打扮,頭戴銀冠,頂門嵌珠,兩側長生辮垂於胸前,身後墨發飛揚。
玄色袖口上附護腕,外繡松齡鶴壽,腰束祥雲紋腰封,懸掛玉螭寶劍,手握一柄長戟似踏月而來。
他雙腿微夾馬腹,策馬緩步前行幾分,居高臨下注視著秦祉,滿是壓迫。
身後屬下見狀紛紛戒備打量,怕她暴起突襲,對此人不利。
秦祉用力搓了搓手,不甚靈活的將劍從樹幹拔出,收入劍璏,一開口牙關都在打顫:「你是…誰?」
第2章
算計 「殿下當真是策無疑算」
那人對此卻全然忽視,只挑自己願意的來說,他朝著山路望去,含笑道:「縱岳山北面,是翼州。」
「聽聞此次休戰盟約,參與勢力包攬中原數十股,這其中便有西州昭川的虞氏一族。」
此人一雙鳳眼,低垂望來時黝黑深邃,似將人直直看透:「虞氏是周令的人,此次赴約帶足了二百兵馬,為的就是在盟會後攔截從梌州前來赴會的晉赭王。」
「殺之,以絕後患。」
秦祉微t微繃緊身子,北風一過渾身顫抖不止,卻仍一言不發,像只受傷的豹,死死盯著立於馬上的男人。
他知道她是誰。
「別這麼看我。」他動作利落翻身下馬,屈膝半跪在秦祉面前,將身上玄色雁翎裘皮斗篷搭在了她肩頭,而後伸手攬著領口,笑問,「暖和嗎,殿下?」
「虞氏不厚道啊,行動畏畏縮縮不說,竟逼的堂堂晉赭親王置如此地步。」他嘆了口氣,手臂一用力,將人從雪地中帶起,眼裡多了幾分興致,「跳崖啊殿下,你膽子夠大,人也夠狠。」
他雲淡風輕的清理了幾下秦祉外袍的積雪,說:「我奉命在此等候虞氏,不曾想虞氏沒來,倒是等到了殿下你。」
她也不客氣,直接將兜帽扣在頭頂,這人血熱,斗篷內溫度極高,暖洋洋的裹著,不過幾時便恢復了知覺。
而後秦祉拍開他的手,啞聲道:「你等不到虞倉寅的。」她不動聲色地從這人身上掃過,對其身份也同樣有了答案。
燕安西處邊陲以一山脈連河川一分為二,江北為西州,江南為蘭干,傳聞蘭干地廣物博,英雄才俊輩出,其中赫赫有名的當屬幾大驍勇善戰的將軍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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