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晟：你真的勸了嗎？

秦祉瞭然頷首：「倒也是。」

「只能麻煩林百毓一下了。」秦祉佯裝苦惱道，「不知道他和柳氏的關係如何，我記得好像不算太差吧。」

「應該，實在不行讓他努力嘛。」韓晟笑著，修長的手指繞著刀柄一轉，偏頭看著秦祉，後者無聊的將茶盞往前一推，「啪」，應聲落地。

柳氏老者被這一聲驚了一下，他和秦祉對視的瞬間，感覺到了一股無盡漠然的、像是看死人的目光。

「殺。」

火。

熊熊燃燒的火自府內燒起，周邊百姓接二連三的趕去滅火時，親眼撞見一道身影被護在身下，那人雖一身輕甲，但灰塵蹭了滿臉，衣袍燒掉小半，左手小臂被燒了一小片，此時正狼狽不堪的咳著：「咳咳......快、快滅火，柳氏的人還在府內！」

「這是......晉赭王殿下？是殿下吧？」

「怎麼會這樣，殿下怎麼會從火里跑出來！」

「快，趕緊找醫師來看看，殿下受傷了！」

「我沒事...咳咳......」秦祉輕吐出一口氣，「先救人要緊。」

「殿下，柳府究竟發生什麼了？怎麼會突然起火？」

秦祉滿臉悲痛，沉重的嘆了口氣：「是梌州牧，梌州牧欲意造反，殺害燕室宗親，為此不惜犧牲延川一城，柳氏得知真相決定誓死守城，不讓他們奸計得逞，不料被府內奸細得知，縱火滅口。」

「什麼！這就是州牧離開延川的原因嗎，他要……犧牲我們所有人？」

一夜鬧劇洋洋灑灑，第二天便傳至延川每個角落，秦祉裹著紗布，再度登上城樓遠眺，沙場已是一片狼藉。

「閣主，你這算不算做好事不留名啊，縣令和柳氏現在被他們傳的，那叫一個為民憂心，名聲真是好聽極了。」

「利益往來嘛。」秦祉微微一笑，「對了，端壽那邊如何了，葛辭恙要是再不和陸氏動手，延川可就真要撐不住了。」

「三日。」司昀說。

「三日之內，柏蕭鶴必撤兵。」

第107章

雨夜 「搞下心態嘛」

「就是這了。」崔頡妙右手握拳一抬， 身後侍衛紛紛勒馬，一時間叢林中唯有幾聲振翅鳥鳴，盤旋後朝著遠方飛去。

她的身側， 跟了一道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子，此時也頗具威風的穿著身輕甲，手提長劍，躍躍欲試：「我們就在這等著那個梌州牧？」

「嗯。」崔頡妙淡淡道，「全軍整隊，找掩體。」

「看著， 打仗要搶奪高地。」崔頡妙將輿圖展開，「高點進可攻退可守， 衝鋒難度小， 又利於觀察， 掌握敵人動向......」

凌雲睜大雙眼看著輿圖，瘋狂往腦子裡進知識：「嗯！」

寥寥數句， 從進攻到包圍， 再到撤退的目的路線，講的一清二楚。

「此次截殺梌州牧，不容半點差錯。」崔頡妙抬眼看著她， 語氣平靜但卻多了一分壓迫感，「整個隊伍中，唯有你，是第一次。」

凌雲目光動了動， 一臉嚴肅的點頭，一雙瞪大的杏眼配上自以為冷酷的表情，顯得生動極了：「保證完成任務！」

崔頡妙沉默了一秒，嘆道：「打不過別硬沖。」

霍修是奔著環琅去的， 這不是他原本的計劃，但環琅太守來信聲稱城內出現疫病，這一消息著實讓他慌了一下，是誰，是......楚霽乾的？

他腦海中盤旋著秦祉的臉，說實話如果以他對這人的了解，他不認為晉赭王乾的出來這種缺德陰人的事兒來，再不濟也注意著百姓風評，一旦消息走露，很難不被人做手腳，至少是他的話，疫病一事就能強行和楚霽扯上關係。

但無論如何，這都是後話，這病大家都略有耳聞，至今已有數月，卻始終沒有醫治的法子，如果他不即刻現身，城內怕有大亂，而更令人驚怕的，是傳染到軍營。

兵馬自城東狂奔，途徑山丘時，突逢變故！

一道鐵箭擦著霍修耳邊飛去，留下一串血珠，士兵低罵一聲：「這人警戒心夠高的，射偏了！」

「有刺客——！保護州牧！」

霎時間，此地亂作一團，刀劍破空，落石滿天，霍修被人護著，抬頭看去，只見叢林間無數身影，領頭之人……他雙眼微眯，是個女人？

……

延川挺了三日，擋住三波攻勢，旭日當頭，疲憊和絕望的氣息已經將眾人淹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