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昀之死像是被狠狠敲響的一聲警鐘,在晉赭每個人心上留下了難以忘卻的記憶,在臨行前夕,秦祉仍想去找尋哪怕一樣遺物也可,卻被虞倉寅攔了下來。
「徐氏兵馬尚未撤離,眼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。」虞倉寅聲音很輕,似乎是有些起伏的,「他不會想看到殿下置身危險。」
長久的沉寂後,秦祉攥緊了拳頭。
韓晟和李竹啟帶隊,另一端浮生前往接應柏蕭鶴,而令聞人郎萬萬沒想到的是,這人竟然沒有走小路逃命,反而聲勢浩蕩、大張旗鼓的衝著蘭干而去,四野百姓的目光全然被吸引,如此一來他反倒不好下手了。
直至車馬駛離氾州界內,聞人郎才傳信怒罵張陏出的餿主意,不多時對方幽幽回信,言語輕浮而挑釁:「在下屬實也不曾料到,兩位將軍在此竟也拿不下一小小親王呀。」
還附帶著末尾毛筆畫了幅亂七八糟的畫,聞人郎仔細辨認半天:「什麼東西?」
在他以為是何重要信息,甚至跑去屠玉那問了一圈後,最終得知是張陏本人自畫像,一張不屑嘲諷的表情……
這回真要氣炸了,讓下屬好個阻攔才堪堪沒將房子徹底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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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是從劭關往端壽的方向去,一路上秦祉都沒有再說話,只是閉眼修整,直至即將到峽河,她才突然出聲:「你看了一路了,是有什麼想說的?」
她蹙著眉,沒有睜眼。
柏蕭鶴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,觸碰到了秦祉的手,有些涼,右手指腹、掌心能摸到一層薄繭,是常年練武造成的。
他將對方的手全然包裹住,又輕輕捏了捏:「為什麼回來?」
秦祉一僵,沒有說話。
「我同你交代過的吧?」這人的聲音很低,「如果我死,滄州便交付與你,如此,地盤、兵馬、人心,天時地利人和……」
「你,為何要回來?」
「你想得到怎樣的一個答案?」秦祉忽地睜開眼,對上柏蕭鶴的視線,「荀諶雖同你離心,但或許念及舊情,尚未痛下殺手,你又為何執意與我共行?」
「所以沒有什麼為什麼,只是想做,就那麼......」
柏蕭鶴猛地將人抱了個滿懷,未痊癒的傷被這一動作牽扯,他蹙了蹙眉,仍然大力的將人嵌在懷裡:「有的。」
東邊日出西邊雨,道是無情卻有情。【1】
面前的這個人,即便那份感情微乎其微,埋藏於無數交鋒之下,但,仍然被他發現了。
「你不該回來的。」他緩緩放手,望著她,「滄州奪下後,勢力擴大,如今晉州疫病未絕,趁機出兵,不出五年便能占據江南。」
秦祉看著他: 「但我回來了。」
「是啊,你回來了。」柏蕭鶴垂眸低笑兩聲,說,「殿下,你我二人便在此地告別吧。」
這一回,是他先動的心,不過一命抵一命,她沒有真的留他一人在那片叢林,也算是賭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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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返回晉赭的時候,沈度是最先出面的,人早早直接站在城門前等候,見了秦祉安然回程,眸光閃了閃,旋即含笑:「殿下此番可得償所願?」
車簾掀起,沈度翩然一笑:「回來的人里我見了,殿下好厲害,竟能將李竹啟和肖敬二人一同帶了回來,在下實在佩服。」
「你料到徐行會派兵蘭幹了。」這話說的篤定,此次前去氾州,沈度也算得上功不可沒,如今想來他那番言論,話裡有話啊。
「在下不是仙人神相,如何神機妙算?」沈度只是眨了下眼,「但我有提醒過殿下的,鷸蚌相爭、漁翁得利。」
秦祉盯著他,他只是微微退了半步:「殿下不必如此看我,我所舉皆為蒼生,只要殿下永遠站在蒼生的一面,我便永遠是殿下的謀士。」
他步入馬車,將東西遞給對方:「殿下,請。」
大約等了一刻鐘,沈度下了馬車,緩緩吐出一口氣,示意道:「勞煩誰扶殿下走個過場?」
後方韓晟縱馬跑了兩步:「什麼意思?」
沈度微微歪頭:「讓匹馬出來,殿下此番前往蘭干實乃憂民之舉,卻不甚傷勢過重,如t今為了安撫民心,自然要騎馬讓諸位都看看。」
傷勢過重?什麼傷勢?哪來的傷啊?
不等韓晟開口,秦祉就已經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下了馬車,不僅讓往來百姓大吃一驚,連韓晟都懵了一下,下意識抬手扶住了略顯笨拙的秦祉,渾身從上到下,那紗布繞著身子都快裹成蟬蛹了。<="<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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