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應逐第一次涉足東區,這個地方在他的圈層里是一個讓人聽了就皺眉的地方,蕭條又破敗。
車開不進小巷,停在路邊。應逐穿過狹窄的巷子,漆黑的樓道,雜亂的走廊,一直走到最盡頭的那扇門。隨著走近,他的耳朵捕捉到一個微弱的聲音。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是敲擊門板的聲音,有氣無力,卻又鍥而不捨。
應逐站在門前,一種莫名的預感讓他開口:「岑諧?」
那個聲音頓了一下,又響起,聽起來略急了些。
於是應逐知道他在門後,可是為什麼不說話?為什麼一直在敲門?這些他不敢想。
門關著,應逐嘗試著擰門把手,居然打開了。
推開的時候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,直到看清的那一剎那,應逐感覺渾身的血都衝到了顱頂,重擊般讓他暈眩。
岑諧血淋淋的,趴在門後的地上,他的腿已經斷了,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。
不知道他是怎麼一點點爬過來的,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痕,像毛筆蘸滿了朱紅的濃墨,拖著畫出來的一道紅。
那麼多血。
岑諧傷得太重,即使有恢復的異能,可是如果不是應逐及時趕到,他估計也會在恢復之前血盡而死。在醫生進行救治時,應逐在醫院約見了律師。
不計任何代價,他要把岑齊送進監獄。
律師:「星郡法律對家暴確實很寬鬆,就目前你同學這個情況,即使立案,他父親可能也就關個兩三年,這還是你找人活動的前提下的量刑。」
應逐面無表情:「太少。」
律師一攤手:「這個沒辦法,量刑標準在那裡放著,家暴的量刑就是這麼低,法官判刑不可能越過法律。」
應逐又問:「沒有別的辦法嗎?」
律師:「除非他還有別的犯罪行為,但是吧,根據我從業多年的經驗。這種家暴的男人反而是最沒種的,說白了就是窩裡橫,大禍他們也不敢闖。說什么喝了酒不清醒,其實心裡清楚著呢,打老婆孩子的代價最小。」
見完律師後,應逐回了病房,岑諧臉色慘白地昏迷著,躺在病床上像個魂。
應逐在他的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,一動不動。
第二天早上,天一亮,應逐回了趟家,換了套低調的衣服又出門了。
應家的管家接到電話的時候,應逐已經被人送到了醫院。說是在路邊遇到一個酒鬼,被打了。小腿骨折,也許還有腦震盪。
應逐那遠在軍區的alpha父親很快就知道了,他直接從部隊打電話給星郡特警屬的警長,在電話里大發雷霆,不留情面,暴怒,施壓。
不到一個小時,岑齊酒都沒醒,就直接被特警屬的人逮捕了。
應逐在醫院醒來已經是一天一夜後的事,一睜眼就看到了岑諧。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,他這會兒居然已經能下床了。
是不是恢復快的人就更容易受傷啊?
他看著岑諧,說不出話。
岑諧哭得眼睛都腫了,見到應逐醒來,哭得更厲害:「你為什麼不還手啊?你是不是故意的?你就是故意的。」
怎麼會有一個人,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。
故意去挑釁岑齊,這是應逐在岑諧的病床前,認真思考了一整夜之後想到的最簡單有效,也最一勞永逸的辦法。
打一頓,不解氣。三年,時間太短。慢慢找岑齊的把柄,等不了。
即使要動用家裡的關係,也得師出有名,應逐性格中絕決的那一部分在這件事上暴露無餘。
他才十七歲,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。
應逐看了岑諧一會兒,說:「你真的恢復得好快。」
他想起岑齊說的那句話。
反正他能恢復,過兩天自己就好了,連藥都不用給他買。
一個好兒子,完美的出氣筒。
岑諧沒說話,克制不住的衝動俘獲了他,他突然對著應逐的嘴唇吻了上去,裹挾著複雜又濃烈的情緒。
應逐睜大雙眼看著他,半晌後才說話:「帶你割舌系帶,就是方便你幹這個嗎?」
岑諧不回答,再次狠狠親了上去,舌尖以野蠻又熱烈的姿態掃蕩,苦澀的眼淚被嘴唇揉碎。
應逐大腦陡然一僵,感覺理智在離自己遠去。可是,理智又算得了什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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