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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他們家人之間對於彼此的尊重和支持,最重要的是愛,很好的維持著他們之間的穩定,所以郗寂的留學只是一句通知,齊音和郗言會全力支持,不問緣由,不做出反駁,只是全盤接受。

每次的年間旅行,是他們一年中真正遠離他們所處在的社會環境的一段時間。尚未得知真相之前,郗寂把這當成年終的總結,當成新一年的開始。認識到真相之後,郗寂只認為他們在粉飾太平,在尋找契機加深他們之間的愛,這證明他們之間的愛不是完全不動搖的,不是他們所說的恆定不變的,郗寂將他們的很多舉動打上問號。

他不喜歡這樣的旅遊,他的父母愛這樣的旅遊,這是他們之間的分歧。只有郗寂沒有從他們的社會環境中跳脫出來,他期待和鄧念忱在電話中跨年。

郗寂十七歲的新年,他們一家人在芝加哥度過,困惑著郗寂的事情沒有按照郗寂的想像發展,只是讓他更加困惑。

他們坐在餐桌旁,郗言放下手裡的餐具,細緻地擦了擦嘴角,開口說:「我們徹底結束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了,郗寂,我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。」

郗寂攥緊手裡的餐布,反問:「我沒有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?」

他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,他聽到齊音做出解釋:「只有我們彼此,不會再有其他人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郗寂說不出恭喜和祝賀,他只是本能的好奇到底是為什麼?他已經知道愛是怎樣的形式,只是好奇為什麼愛出現後不影響他們繼續喜歡。

因為郗言生了一場病——胰腺炎,不算特別嚴重,只是住了一個月的醫院,這是郗言自己的評價,是郗寂剛剛知曉這件事情的原因。

最開始的症狀嚴重到齊音看到郗言醒過來之後,大有把這輩子的眼淚一次性全部流盡的架勢,郗言從沒見過她這麼多的眼淚,都快忘記人是水做的這件事情。

他幾乎用盡氣力想要接住齊音的眼淚,他一直能接住對方的任何情緒、想法。第一次,郗言意識到原來他接不住她的眼淚與脆弱。她的眼淚打在郗言的胳膊上,像是冰雹一樣讓他格外疼痛。

「沒事的,別哭了,你這樣哭,我很害怕,我害怕你傷心,齊音。」

郗言的另一隻手連著儀器,他試圖用右手擦拭她的眼淚,不過手術結束不久的手不聽使喚,使不上力氣。他只能用手指摩挲齊音的臉頰,安慰她說:「我不會有事的,阿音,我不捨得走在你前面,放心。」

她的聲線顫抖著,她整個人鮮活地脆弱著,眼淚終究會停止,她用力握住郗言的手,扯出一個笑容,認真地說:「你要說話算話,郗言,憑什麼是你躺在裡面,你是趁著這幾天偷懶。」

她的眼淚夾雜在笑容中氤氳著,郗言同樣扯了扯嘴角,他沒有順著齊音的話往下說,只是說:「我愛你。」

一滴眼淚剛好落在郗言的手指,齊音說:「我知道的,我同樣愛你。」

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亂七八糟的關係,他們總是這麼的心照不宣,正如他們開始其他關係時一樣,他們結束時候的一樣默契。他們之間不需要開誠布公的談判,他們足夠了解彼此,足夠相信彼此。慎獨在他們身上得到充分的體現,無需條條框框,他們的愛支撐一切。

這個故事在別人看來充滿峰迴路轉、浪子回頭,千金不換真心以及一個完整愛情故事所需的任何要素。倘若桌子對面坐著的不是郗寂,此時理應是掌聲伴隨著交響樂,慶祝他們的愛情歷久彌新,煥發新生般枝繁葉茂。

不幸的是,對面坐著的是郗寂。他越發不能理解,這個故事在他看來過分狗血。他的父母理應堅守自己的信條直到生命盡頭,他們不會回頭的,他們怎麼能回頭。他們此刻的回頭將過往的那些年襯托的更加不堪入目。

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嗎?他們在二十二歲結婚,大學尚未畢業,除了彼此什麼都沒有的年紀,他們篤定對方一定是天選之人,是真愛。為什麼在往後的這些年中,在郗寂出生後的這些年中,他們需要從其他地方尋找慰藉,真正的愛不能撫慰他們嗎?其實他們應該膩煩彼此的是嗎?不然到底要如何解釋郗寂從始至終不理解的故事和事故。

「為什麼?」

郗寂聽完他們說的這些,仍然提出這個問題,他要一個答案,一個說得通的答案。

「因為感情不是一板一眼的,愛情是捉摸不透的。」齊音這樣回答郗寂。

「可是你跟我說愛是不會變化的。」

「對,愛不會變化,但人會變化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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