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本王知曉他就是你的師兄,就算你們的目的哪天達成了,你也不准離開我。」
肌膚體溫逐漸升高,桎梏在薛子峰腰間的手掌也變得炙熱。
薛子峰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與抗拒,但被穆熠眸中那不可動搖的決絕所壓制。
「父皇此舉倒是一舉兩得,既打壓了李黨,又能制衡王黨勢力。」穆熠眼中譏嘲明顯,「崔羌,可不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麼。」
薛子峰擰著雙眉,好似在斟酌此言的真偽。
穆熠忽而輕笑出聲,混著酒氣的呼吸灑在他側頸,似情人間的親昵,只是喉嚨里發出的每個字,都仿佛是淬了毒的刀鋒,直刺向薛子峰的心扉。
「想要他跳出這火盆嗎?只要你乖乖聽話,本王就能繼續與崔羌聯手,助他達成所願,更不會傷害他。」
薛子峰雙唇緊抿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卻終究沒有滑落。
第34章
夜色如濃墨般潑灑在庭院,一片寂靜,只有蕭蕭風聲傳入耳中。
崔羌獨自行走在暗夜中,他望向遠處看不太真切的少年,只覺那單薄身形十分落寞。
是夢嗎?崔羌不自覺靠近過去,背對著他的少年忽然緩緩轉過身,那雙記憶中如同清泉般澄澈的眼眸此刻布滿了崔羌看不懂的東西,是憤怒與悲傷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,是厭惡……
穆翎立在樹下,朦朧月光穿透樹梢,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,他的眼神卻比夜色還要深邃。
一陣風過,捲起了地上的落葉,萬物隨風飄舞。忽地,一聲沉悶的碎裂聲震徹夜空,穆翎手中的玉墜碎了一角,他的手緊緊握成拳,似要將所有怨念都揉進這一刻的力量之中。
緊接著,穆翎的面龐在月光下逐漸變得扭曲,他如同被控制的木偶,一次又一次的將手中玉墜猛力砸向樹幹。
清脆的碎裂聲響迴蕩在幽靜庭院,散落一地,也墜落在崔羌的心底。他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,他想上前制止,可嗓子竟是發不出任何聲音,只能僵在原地。
碎片四濺,月光下的景象愈發令人心寒。
崔羌猛地睜開眼,一切煙消雲散,只余夜深人靜,宮燈昏黃。
果真是夢……第三回了,他再次陷入了這個夢魘。
崔羌眸光微暗,眼底染上抹自嘲。夢中穆翎的面容愈發清晰,那道目光,充滿了滔天恨意,仿佛是冰冷的冬風,刺骨地穿透了他的身體,直入四肢百骸。
他坐起身望著窗外,額上冷汗未消,心中思緒萬千。
窗欞上樹影浮動,夢中的景象讓他心有餘悸,那碎玉的清脆聲音仍舊迴響在他的耳畔。
殿內檀香淡淡,崔羌輕閉上眼,試圖逃離這場噩夢的束縛,卻發現如何都忘不了,忘不了那雙恨意滿滿的眼眸……
「來人。」
守在殿外的小五聞言推門而入,抱拳一禮,「主子有何吩咐?」
崔羌沉聲開口,「張魏之事進行的如何了?」
「屬下已按您的吩咐給張魏服下虞美人。」
虞美人是江湖中罕見的一種毒藥,一旦服用,不會要人性命,卻會使人面部肌膚潰爛,容貌盡毀。
崔羌冷冷一笑,「此藥難求,便宜他了。」
小五背後冷汗直冒,主子自回宮以來,性子愈發讓人捉摸不透了,從前在東宮好似……
「那面部有傷的人犯可已辦妥?」
低沉的嗓音喚回了他的思緒,小五繼而道,「主子放心,牢獄中那名與張魏身形相似的人犯也暗中替換過去了,他本就身患重疾時日無多,獄中每日皆有普通罪犯暴斃,並無人察覺異常。還有張魏,已被屬下派人帶離了宮外。」
崔羌點頭,漆黑眼眸如同深潭,眼中不含一絲溫度,「暫時先嚴加看好他,留一口氣就行。」
「屬下明白。」
距張魏被流放已有三日,東宮風波暫過,朝中難得歇停了幾日,崔羌這皇城司總探事在外人看來也當得是清閒自在。
又一日中,太和宮。
宮人將崔羌身上厚重大氅解下安靜立在一旁,崔羌走入殿內,還未來得及行禮,順桓帝從書案前起身,抬手示意,「無須多禮,入座罷。」
書案旁已經擺好了棋局。這幾日皇帝下朝之後總會將人喊去太和宮,或是談論朝政,或是品茶對弈,期間皇后求見,順桓帝也是避而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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