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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麼個要哭不哭的樣子,最想好好欺負了。

還想說點什麼更過分的話來,最好是急得小兔子要咬人,這才叫得趣兒。

邊哭邊咬人?

蒲聽松眸光暗了暗,拿起手邊的茶,押了一口,咽茶的時候,那些個念頭便也咽了下去。

「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,宴會讓秦閣主糊弄著就行」,蒲聽松神秘笑了笑,「我們先偷偷開溜,今日中秋,外邊熱鬧一些。」

本來一件平平無奇的事,被先生說成了「偷溜」,就莫名有一種做賊般的刺激……

他有點興奮,以至於臉都紅了些,「我們……要私奔嗎?」

蒲聽松一僵,眼神古怪,「誰教的你管這叫私奔?」

「沒人教,我自己想的。」他們兩個把一眾賓客撂下,私自逃走,那不就是私奔嗎?

先生的眼神為什麼這麼奇怪啊,還越來越奇怪了。

「以後這個詞不准隨便用」,蒲聽松板起臉。

江棄言吐了吐舌頭,「就要用。」

他走進先生分開的腿間,把身體靠在了先生胸膛上,「我,我喜歡跟先生私奔。」

先生嚴肅的臉產生了一絲裂痕,好像很快就要繃不住了。

江棄言屈起手指,悄悄探向先生腰間,然後撓了撓。

蒲聽松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,臉上的嚴肅消失,只剩下無奈,「手在幹什麼?」

「沒…沒幹什麼」,他蹭了蹭,假裝是不小心碰到的。

「沒幹什麼?」蒲聽松抓著他的小手,往上提了一點,「棄言確定要這麼說嗎?」

話音未落,沒被抓的手又撓了撓另一側腰。

蒲聽松低頭的時候,看見江棄言在對他笑,很有特點的四顆小尖牙被陽光一照,白得發光。

「過了今天,先生就是大人了」,那小東西笑得晃眼,「過生日要開心,先生笑一笑。」

使壞偷襲他,就是想讓他笑?

「為師很早就是大人了」,他便笑,只是笑容很淺,「用不著你一個小孩操心。」

「那我也……」

江棄言剛開了個頭,就改了主意,「算了,我就做小孩。」

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早晨,自披著鶴氅的先生把他牽出皇宮的那一天起,他就是先生的小孩了。

從那個時候,他就想好了,他的命是先生撿的,他以後就屬於先生了。

日落月出,夜晚如期而至。

他們「私奔」出府,上了護城河邊一艘停靠已久的小漁船。

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,只有漁燈微弱的光芒。

好像隨時都會有討命的水鬼出沒。

因為有點害怕,江棄言緊緊抱著蒲聽松的脖子,兩條腿還死死環著蒲聽松的腰。

「為師什麼時候架了個魚竿?」

「什……什麼?」緊張令他難以思考。

「笨,不然你是從哪裡黏上來的八爪魚?」

他……他才不是什麼八爪魚…

「小纏人精,抬頭看。」

他被放下來,一抬頭,眼底是滿天飛火。

橘紅的光,暖黃的光,倒映在河上,倒映在眼中。

這樣的光,像極了五年前某一夜,他心說,先生就是這樣如燭的暖火。

滿天的飛火,便是五年積攢過的燭光。

一千八百多個日夜,他枕著先生的腿,看油燈一點點黯淡,又在先生的手底下被撥亮。

睏倦至極的時候,他闔眼前最後的一幕就是那搖晃的燈光。

如今,這些曾經的燈光,都飛到了天上。

原來那些燈光已經攢了那麼多了嗎?足以遮住星星。

好開心。明明是先生的生辰,卻過的好像是他生辰一樣。

做先生的小孩真的好幸福。

江棄言看了一會繁燈,脖子就有點發酸,他一回頭,卻看見先生嘴角的笑容。

蒲聽松沒看孔明燈,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仰著頭的小孩身上。

看著,看著,眼前就有一瞬恍惚。

在遙遠的綏陽北邊,那裡的姑娘們在入冬前會給心悅之人織一種叫做「風領」的衣物。

圍在脖子上,感受到溫暖的同時,就會想起織它的姑娘。

眼前不知怎麼,又忽然想起很多個日夜以前,他鬼使神差拿起母親的嫁妝,跟一個小娃娃拜了堂。

怎麼一時心軟,就荒唐了餘生呢?

「過來」,蒲聽松招了招手。

江棄言很乖地走過去,貼貼。

可能是因為小孩太軟太乖了吧。

可能是因為照著自己喜好養的。

可能是因為真的昏了頭,被小孩用一點點好處就收買了。

那些其實都不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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